蕭元邃帶著五萬人馬橫掃河北,招降納叛,最終率領十二萬人馬自樂壽南下,卻隻這四萬人渡了黃河跟他們對峙,而石玉心卻難覓蹤跡;如果她真的帶了那八萬人馬去攻打洛陽,就能完全掣肘他們,也幫蕭元邃和梁士德把整個東都這局棋都盤活了。
這,已經夠複雜了,可宇文曄卻還在說,沒這麼“簡單”?!
還能多複雜?
宇文曄看了他一眼,大概也明白申屠泰此時的震愕,他輕笑了一聲道:“我也隻是揣測,若石玉心真的去洛陽,那我們自然是——”
話音剛落,周圍的幾個士兵突然緊張起來,其中一個策馬過來:“前麵有人!”
一聽這話,宇文曄和申屠泰都立刻抬頭向前方看去,這個時候,太陽掙脫雲層慢慢的升起,陽光驅散了最後的陰霾,能看到前方大片的草地,露珠反射出絢爛的光芒,草地的儘頭是隨風搖擺的蘆葦叢,而蘆葦叢的後麵,便是奔流不息的黃河。
宇文曄微蹙眉頭,看著岸邊那高高的蘆葦叢後,仿佛閃動著密密麻麻的黑影。
他立刻抬起手來,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一道寒光從蘆葦叢中飛射出來——
“殿下小心!”
申屠泰大喊一聲,而隨著他的怒吼,宇文曄一個側身,那寒光嗖的一聲從他的肩膀處飛射而過,直釘在了他身後的空地上,入土三分!
是一支利箭!
緊跟著,又是數點寒光飛射過來,而宇文曄這邊的士兵反應極快,立刻抽出腰間的刀劍,策馬衝到宇文曄的麵前用力揮舞著,隻聽“當當當”的聲音不絕於耳,那些箭矢都被刀劍阻擋砍斷,紛紛跌落在地。
就在他們保護宇文曄的當口,那片蘆葦叢突然劇烈的搖擺起來。
隻聽呼的一聲,一柄長斧猛的橫掃出來,瞬間將一大片蘆葦齊齊截斷,頓時葦絮紛飛如雪,一騎人馬驍勇如虎,殺將出來!
是石玉燾!
隻見他大手一揮,抬起手中的板斧直指向宇文曄,怒吼道:“給我殺!”
這一聲怒吼如同虎嘯一般,一下子讓還殘留著幾分夜晚的沉寂的河岸瞬間清醒了過來,連河水仿佛都在這一刻沸騰了,而隨著那聲怒吼,一大隊人馬如同餓狼一般從他身後的蘆葦叢中躍出,朝著宇文曄他們飛撲上來!
一時間,河岸上殺聲震天。
眼看著對方如同餓狼一般撲上來,剛剛還在河岸上吃草的馬匹受驚,全都飛奔逃開了。
麵對這樣的情形,申屠泰卻是麵無懼色,更沒有惶恐,隻是立刻橫槊立在最前方,側過臉去吩咐周圍的士兵:“保護殿下!”
不等他開口,這些人在打退了第一波弓箭之後,已經立刻在宇文曄身邊圍成了一圈,正要護著他離開,可宇文曄座下的駿馬卻好像受驚了一般,發出不安的嘶鳴,拚命的晃動腦袋打著響鼻,宇文曄急忙握緊韁繩安撫,竟沒有立刻調轉馬頭離開。
而這一躑躅,石玉燾的人已經飛快的衝了上來,沿著河岸兩邊將他們圍住。
騎兵衝上來之後,弓箭手也從蘆葦叢中走了出來,他們紛紛靠近這邊,手中的箭矢全都搭在弓弦上,閃爍著寒光的利刃紛紛對準了人群最中央的宇文曄。
隻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被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