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現在才開始擔心嗎?”
聽到身後傳來石玉心沉靜的聲音,商如意轉過頭去,隻見她正端著湯碗小口小口的喝著湯,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卻緊緊的盯著商如意,仿佛要從她身上看出什麼來。
商如意想了想,道:“要擔心,被你抓住的時候就擔心了,用不著現在。”
石玉心喝了一口湯之後將碗放到一邊,慢條斯理的道:“那個時候你隻是擔心我們會不會繼續往長安進兵,後來看到我們往南走,長安沒有威脅,你自然就不擔心了。”
“……”
“而現在,快到洛陽了,虎牢關就會受到威脅——你真的不擔心嗎?”
聽到這番話,商如意心裡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再看向這位看似粗獷不羈,實則心細如塵的女將軍,終於長歎了一聲。
石玉心道:“我說對了?”
商如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緊盯著她的眼睛:“不過,你們為什麼沒有繼續進兵長安?”
石玉心淡淡道:“你在胡羊穀守了三天,用儘了地利之便,這麼聰明的人,不可能想不到隻三百個重甲騎兵是絕對沒辦法守住胡羊穀的,你一定會求援,而你那個位置,和你的身份,能求援的地方最好的也就是潼關。”
“……”
“可這幾天,潼關那邊一兵一卒都沒到。”
“……”
“我不知道你們內部在搞什麼,但潼關守將既然沒有派兵到這裡來,如果他沒有足夠的理由,是很難承擔起秦王妃的生死這樣的重責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派兵去通知長安那邊的守軍,到時候問責,他可以說自己是為了保長安而放棄了你這位秦王妃。”
“……!”
“不過,既然長安那邊可能已經得到消息,那我們就已經失了先發之機。”
商如意的心跳都沉了一下。
其實守到最後一天,她也知道褚正飛不會派兵來救援,就算派,也一定會拖拖拉拉,直到自己被俘,或者被殺為止;隻是沒想到,石玉心完全不了解長安和大盛王朝內部的權利爭鬥,卻隻憑胡羊穀三天內沒有接到任何援兵就猜測到了潼關守將的心理,可見此人心思細密。
再看向她的時候,商如意的心中滿是戒備,卻也在戒備中夾雜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欽佩。
她問石玉心:“那,你會如何對待我們?”
石玉心又吃了一口肉,然後說道:“長安我放棄了,不僅僅是因為沒有了先發之機,也是因為抓到了你,相比起長安,把你用在洛陽、虎牢關,似乎用處要更大一些。”
商如意緊蹙眉頭:“你想用我去換虎牢關?那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哦?為什麼?”
“沒有人會為了一個人,而放棄一場戰爭。”
“可你不是普通人,你是秦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