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拿了個什麼東西進去,沒一會兒就走了。”
“那她也沒再出來?”
“沒有。”
商如意皺起眉頭,心中那一點隱隱的不安這個時候化作了沉重的心跳,一陣一陣的撞擊著她的胸膛,竟開始有些發痛。
不對,不對……
商如意搖搖頭,終於下定決心般的道:“我進去看看。”
說完,便伸手撩起了簾子。
這一撩,還沒來得及看清帳篷裡的情形,她就先聞到了一股味道,是這些日子她再熟悉不過的,血腥味!
之前在胡羊穀的血戰中,她就被這樣的血腥味刺激得幾乎難以入眠,好不容易停戰之後這幾天漸漸拜托了那血腥味的糾纏,卻在這一刻仿佛又跌入噩夢一般的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頓時心跳都沉重了起來。
怎麼會有那麼重的血腥味?
商如意詫異的走進帳篷,一眼就看到緊挨著帳篷一角的地方擺放著一個臥榻,綠綃此刻正躺在上麵,可她的姿勢並非安穩的臥眠,反倒像是一件華美又柔軟的袍子,軟綿綿的耷拉在臥榻上,一隻白皙修長的手臂墜落在榻邊,手裡還牽著一條鮮紅的柔軟的緞帶,逶迤於地。
但下一刻商如意就看清,那不是什麼鮮紅的緞帶,而是血!
從綠綃的手腕上流下來染紅了地麵,更幾乎流淌到了自己腳下的,是綠綃的鮮血!
商如意急忙撲上去,這才看清她的另一隻手拿著一隻短刀,刀鋒上還沾染了一點血跡,是她用這把刀割開了自己的手腕,任由鮮血流淌下來,看她慘白的臉和毫無血色的嘴唇,連呼吸都變得那麼微弱,似乎血液已經快要流儘了!
“怎麼——”
身後響起了石玉心的聲音,她也跟著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驚了一下。
商如意隻回頭看了她一眼,顧不上其他便大喊了起來:“來人!快來人!”
聽到她的聲音,留在外麵的兩個士兵急忙走進來,看到這一幕也都驚呆了,商如意紅著眼睛對他兩道:“快,快叫大夫過來,快叫人來救她!”
石玉心道:“我去。”
相比起彆人的驚慌無措,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帶著那兩個士兵走了出去,而留在帳篷裡的商如意整個人都有些發麻了,可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索片刻後立刻撕下裙角一片布,用力的纏上了綠綃手腕上的傷,避免鮮血繼續流淌,然後用力的拍了拍她蒼白的臉頰:“綠綃,綠綃你醒醒!”
“……”
沒有人回應。
她隻看到她的臉軟塌塌的斜向一邊,而眼角,仿佛還有淚。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在這時,商如意的眼角瞥到臥榻的一角放著一張紙,似乎是綠綃看過之後丟到那裡的,急忙撿起來一看,上麵簡單的兩行詩,卻如同刀鋒一樣紮進了她的眼裡——
流鶯若作鸞鳳誌,不必南北棲兩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