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邃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而宇文曄卻有些愕然,耳廓上那一段傷雖然有些刺痛,但對於從小就在沙場上曆練,受傷無數的他來說,那根本就稱不上是傷,甚至不如善童兒出現在眼前,躲開了剛剛那一箭給他帶來的震撼更大。
更何況現在,他更是帶著那一群和尚,擋在了自己的麵前。宇文曄低聲道:“善童兒……”
一直到聽到了他的聲音,善童兒才又一次提起了手中的銅錘,但他沒有回頭,而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啊,我回來啦。”
宇文曄待要開口,但嘴唇隻微微開闔了一下,就立刻抿緊了。
現在,似乎還不到他們能細說這些日子的經曆,和善童兒為什麼要改變心意,回來救他的時候。
反倒是前方的蕭元邃,一揮手,他手下剛剛被善童兒帶來的這一群人打亂的士兵重新圍了上來——這就是和尚動手的弱點,雖然這些武僧看上去武藝高強,而且突然出現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可他們畢竟拿的不是利器,能打傷,卻不能完全剿滅對方,這些士兵忍著痛,還是能再一次站起來作戰。
而蕭元邃沉著臉,抖動韁繩策馬往前走了幾步,身後高舉著火把的士兵慌忙上前,搖曳的火光照亮了他陰沉的麵容,卻也讓那雙原本明亮精彩的眼睛更添幾分陰翳。
他沉聲道:“善童兒。”
善童兒深吸了一口氣:“蕭二哥。”
蕭元邃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善童兒道:“我知道。”
蕭元邃用力的咬了咬牙,道:“過去,雖然你跟著他走了,可我從來沒有在心裡把你當成我的敵人——如果現在,你馬上離開,你仍然不是我的敵人,我能保證不傷害你,不傷害你帶來的這些人。”
他身後的士兵這個時候已經從剛剛的措手不及中緩過一口氣來,也都憋了一口氣,尤其看著對方人不多,拿的也是鈍器,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蕭元邃馬上下令讓他們直接衝殺過去,保管能殺個日月無光,這裡的人一個都彆想活下來!
於是,聽著這些人呼哧呼哧的喘息聲,那殺氣,仿佛也緊逼到了眼前。
這個時候,看著周圍的部下一個個眼中殺機畢露的樣子,花子郢反倒是有些慌了。他咬緊牙關,對著善童兒道:“善童兒,你快走!”
“……”
善童兒沒有說話,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在黑夜裡熠熠生光。
他看了看花子郢,又看向麵色陰沉的蕭元邃,終於說道:“我,是來救他的。”
“……”
“可我帶來的人,是來阻止你的!”
“……!”
一聽到這話,蕭元邃的臉色立刻變了。
雖然眼前來看,救宇文曄和阻止自己,似乎是一件事,可細細想來,卻不儘相同。
善童兒來救宇文曄不論是兄弟情誼,還是主仆之情,總之他是衝著宇文曄這個人來的,可這群人是來阻止自己,也就是說,他們是衝著自己來的!
蕭元邃沉聲道:“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