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群死黨一個個都是能文能武,智勇雙全,其中一個很響亮的名字,就是裴行遠。
隻是因為相隔千裡,雖然聽聞了不少關於長安的事,但一些小事,梁士德就並不清楚了,尤其在兩邊已經開戰之後,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戰場上,所以他並不知道裴行遠因為湯泉宮事件獲罪落草。
此刻,這個裴行遠出現在洛陽,他的祭壇下——
梁士德又上前了一步,卻仍然沒有走下祭壇,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讓他始終淩駕於眾人之上,也能俯視這個他有些看不透的“敵人”,從心理上壓製對方。
梁士德道:“原來是你。”
裴行遠笑眯眯的:“正是在下。”
梁士德的眼睛又微微眯了起來,眼瞳在陽光的映照下漆黑無底,滿溢著危險的氣息,他道:“你來送死?”
這四個字,幾乎已經注定了裴行遠此刻的死局。
周圍那些侍衛雖然退到了一邊,但手中的刀劍並沒有回鞘,甚至全都對準了裴行遠,隻等梁士德一聲令下,他們就立刻撲上去把這個人碎屍萬段。
裴行遠仍舊笑眯眯的:“我來送信。”
梁士德道:“誰的信?”
裴行遠道:“秦王殿下。”
“宇文曄,”
這個名字令梁士德微微變了臉色,也讓跪在地上的官嶴和官遲英心跳更沉重了幾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卻都有些茫然無措——他們誰都沒想到,裴行遠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可是,洛陽城被圍攻,梁士德封閉城門已經數月,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他又要做什麼?
而且,隻他一個人,他能做什麼?
梁士德深吸了一口氣,道:“他要你送信說什麼?”
裴行遠道:“秦王殿下,希望你能,獻城,投降。”
“……!”
這最後四個字,他說得不輕不重,甚至還帶著一點笑音,可出口的一刹那,眾人隻感覺天昏地暗,好像頭頂一道驚雷劈下來,把所有人都震了個屍骨無存,那些侍衛們更是暴怒罵道:“大膽!”
“竟敢口出狂言!”
“夏王,請讓我等將他碎屍萬段!”
在聽到“投降”二字的一瞬間,梁士德的腦子裡也一片空白,隨即被一股澎湃的殺意所充斥,他恨不得立刻衝下去,親手把這個在他的良辰吉日口出狂言的臭小子撕個粉碎。
但下一刻,他卻強壓下了心中的怒火,咬著牙看著麵對刀劍環伺仍舊麵不改色的裴行遠:“就憑他,還是憑你?”
裴行遠笑眯眯的道:“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