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士德和蕭元邃聯合,城內王崗寨舊部眾多,你們想要拿下這裡,隻要行事得當,時機成熟,會比我們用兵強攻容易得多。”
“……”
“所以這一次攻打洛陽,我比任何人都更有信心。”
提起這個,梁又楹的臉色又是一沉,回想起今天在祭壇上看到的一切,雖然商如意帶著幾千鐵架騎兵趕來,看上去的確是氣勢洶洶,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一個作戰的布局,秦王妃就算再厲害,可穿著常服上陣那幾乎就是找死。
再加上宇文曄率領主力是先攻下徽安門,進城之後再出上東門控製梁士德這邊的臣民,就看得出他的計劃。
他的確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裴行遠,和他們身上。
這一刻,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轉過頭去看向裴行遠,眼神中說不出的複雜糾結,也有一絲絕望無助:“所以,你真的是,一直都在利用我?”
裴行遠一驚,剛要說什麼,宇文曄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隻能利用你。”
梁又楹皺了皺眉頭,看向他:“什麼意思?”
宇文曄道:“因為,他做不出像梁士德那樣,拋棄自己的親人不顧。”
“……!”
這句話,無疑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了梁又楹的心上,她的心跳和呼吸一瞬間都停止,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而說完那句最重要的話,宇文曄似乎也不打算再開口,他慢條斯理的拿起茶杯來輕輕的吹了兩下,又喝了一口,再喝一口,全副身心都放在了那杯香氣四溢的茶湯裡了。
而這,顯然是給裴行遠開口的機會。
裴行遠沉默了半天,也早就快要憋不住了,這個時候終於有了開口的機會,急切得聲音都有些變了調。他說道:“秦王說得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你們救走了我,雖然讓我逃過了一時的禍事,可我的親人,我的好友,
全都在長安,他們也一定會被我牽連。若我身上的案子一日不清,他們就一天得不到安寧。”
“……”
“可是,事已至此,就算我說清那天晚上在飛霜殿跟我見麵的是秦王的人,也不足取信,更何況你們兩的身份——也一定會被皇帝猜忌。”
“……”
“唯一的辦法,就是立功。真相未必能澄清的,功勞可以。”
“……”
“也隻有這樣,你才能名正言順的回長安,然後,跟我,跟我回家……”
聽到最後一句話,梁又楹漆黑的眼瞳微微震了一下,可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羞怯的神情,反倒在沉默了許久之後又冷冷問道:“可是,我跟你說起我的身世的時候,你也並沒有告訴我,你早已經知道了這一切。”
裴行遠的臉上也浮現出了少見的鄭重的神情,他說道:“如果那個時候我就告訴你,我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世,你難道不會懷疑我嗎?”
“……”
“你一旦懷疑我,還會跟我一起到洛陽,然後做成這一切嗎?”
梁又楹皺了皺眉頭,沒說話。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這好像是一條兩頭都堵的死胡同,怎麼走,都是錯。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