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如意立刻搖頭。
可搖著頭的同時,她又打了個哈欠,自己也笑了起來。為了醒神又用另一隻手撩起簾子的一角看著外麵——說起來,這一路的風景她很熟悉了,卻還是第一次率領這麼大隊人馬上路,這十餘萬人馬綿延了十餘裡,如同一條長蛇在雪白的大地上緩慢前行,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
護衛在馬車周圍的仍舊是穆先和程橋率領的一隊騎兵,雖然未著重甲,但威風凜凜的。
商如意長歎了一聲:“唉……”
兩人夫妻多年,宇文曄如何聽不出她這一聲歎息中的無奈和煩惱,想著馬上就要進城,要麵對的比之前戰場上的明刀明槍危險得多,便握緊她的手,柔聲道:“你不要太擔心。炎劼是把蕭元邃帶走了,但對我來說,這世上沒有死局。”
商如意放下簾子回頭看著他:“跟你商量件事。”
“什麼事?”
“你的手下,再撥三百人,賠給我。”
“什麼?”
原本以為商如意是在擔心蕭元邃的事,沒想到她一開口卻是問自己要三百人,而且聽到那個“賠”字,宇文曄甚至有些反應不過來:“我?賠給你?”
商如意一本正經的道:“我之前那三百重甲騎兵在胡羊穀幾乎全給打沒了,你當然得賠給我。”
宇文曄這下才回過神,又好氣又好笑:“是父皇讓你出兵夏州,也是你自己去胡羊穀阻擊石玉心。就算要賠,也應該是回去讓父皇賠給你,你怎麼找上我了?”
商如意道:“父皇讓我出兵夏州,我解了夏州之危,他自然是要按軍功賞我的,這個回去了再說;可胡羊穀那一仗我是為你打的,三百個精兵都打沒了,我不找你賠找誰賠?”
“……”
“再說了,我要的是重甲騎兵,父皇手裡可沒有。”
“……”
“我不管,三百人,你賠給我。一個都不能少。”
宇文曄被她的“歪理”說得無法可駁,沒好氣的道:“你口氣倒不小,一開口就又要三百人,你知道重甲騎兵多難練嗎?”
商如意挑眉:“我當然知道。”
宇文曄當初練出這三千多的騎兵,就是從她手裡拿的錢,她怎麼會不知道?
提起這個,宇文曄也無話可說——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他原以為要了商如意的嫁妝練了這批兵,又幫她練了那三百人勉強算扯平了,沒想到那三百人幾乎都折在了胡羊穀,最後填這個窟窿的還得是自己。
他咬了咬牙,最終隻能無奈歎氣:“好吧。”
商如意立刻笑了起來。
就在他們兩夫妻算小賬的時候,馬車晃悠了一下,突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