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越說出傷亡人數時,霽元宗主再也抑製不住胸膛中的怒火,豁然起身,在大殿中來回踱步。
周今越神色沉凝。
她知道師尊不僅是在為死去的修士而感到憤懣,還有對葉從心在外為非作歹的惱恨。
畢竟葉從心曾經可是五行道宗的弟子。
她做的孽,旁人自然而然也會算到五行道宗頭上。
“不行,不能再讓她繼續禍害彆人!”霽元宗主突然站定,喃喃自語,“叫觀雲真人去?或是龍淵?要不還是我親自走一趟?”
“師尊,解鈴還須係鈴人。”周今越出言提醒。
霽元宗主一拍手,“你說的沒錯!人是清衍非要收的,也該讓他去解決!”
他看向周今越,嚴肅吩咐道:“你現在就以宗門的名義向清衍傳信,讓他務必將葉從心的麻煩解決,解決不了就彆想回來!”
“是。”
“另外讓在外麵做任務的弟子小心一些,少和陌生人來往!”
周今越一一記下。
等她出去時,霽元宗主從身上一口氣掏出數枚傳訊的玉符。
“五桑啊,我霽元可是沒臉見人了……”
“重陽,緊急事件……”
“百煉,我這裡有一個小道消息,你想不想聽……”
“老書生,我對不住你啊……”
霽元宗主在給其他宗門傳遞消息的時候,方成朗慢慢步入洞府。
當他看在躺在床榻上形銷骨立的藍子渝時,他臉上的淡漠褪去,腳下的步伐也下意識加快了幾分。
“子渝,你……”
他原本想說你怎麼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樣子,然而看到藍子渝那張飽經折磨的麵容時,他到底還是將話又咽了回去。
“大師兄,你終於舍得來看我了。”
藍子渝的聲音有氣無力,語氣中還夾雜著濃濃的怨怪。
方成朗心覺虧欠,也不去辯駁,關切問:“你這是生病還是受傷?怎麼不請藥堂的長老來為你診治?”
“他們?哼,他們連我的病因都查不出來,還能想出什麼解決辦法。”
“連藥堂的長老都沒有辦法?方成朗驚詫一瞬,再次細細打量藍子渝的麵容,越看越是心驚,心中浮現出一個令他駭然的猜測。
葉從心不會是已經對藍子渝下手了吧?
方成朗回憶一番,幾個師兄弟中,他和崔玨都已明確的和葉從心劃清界限。
蘇鳴性格優柔寡斷,和葉從心有來往,但心裡記掛著虞昭。
權野滿腦子都隻有打架,上次為了擺脫葉從心的糾纏,直接躲進了他的房間。
這樣算下來,葉從心唯一能夠下功夫的人隻有藍子渝。
“子渝,你老實告訴我,葉從心死的那一日你有沒有做關於前世的夢?”
藍子渝不自然的移開眼神,悶聲道:“大師兄,那隻是個夢。”
方成朗搖頭歎道:“你糊塗啊!”
經曆那麼多事情後,藍子渝都還沒有認清葉從心的真麵目,可悲可歎!
“大師兄,小師妹不是這樣的人!她很好!你們都誤會她了!而且她都死了,你再說這些有什麼用!”
藍子渝說到最後情緒激動起來,臉色呈現出青紫之色。
方成朗知道他現在說什麼藍子渝都聽不進去。
從前的他何嘗不是另一個藍子渝。
他若不是自己想通,沒有人能夠改變他的想法。
方成朗突然失了談性,索性開門見山問:“你傳信叫我來就是為了說此事?”
“不。”藍子渝急促地喘息了幾下,“大師兄,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藍子渝是真的害怕了。
他的身體無緣無故變差,找不到病因,他隻能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的生命力一點一點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