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劉梟今天居然膽子這麼大。
“父皇,兒臣從未想過與北涼爭鋒。而是要將他們徹底鏟除!”
劉梟眼眸,剛毅,堅決。
沒有一絲遲疑。
“北涼欺辱我大乾近二十年,視我大乾子民如豬狗,隨意殘殺,手段之狠,人間罕見!”
“若因北涼驍勇,而畏懼不爭。大乾子民,早晚會徹底淪為北涼的刀俎魚肉!”
“灰飛煙滅,就在眨眼之間!”
“不爭,行嗎?”
劉炎被說的無言以對,恍惚間黯然神傷。
劉梟說的沒錯,在北涼的刀尖之下,大乾被殘殺的子民,數之不儘。
北涼自古蠻狠,就在京都邊境,以大乾子民為食,飲其血解渴,梟其首為球。
殘忍至極!
“北涼鐵騎勢如破竹,眼下已經要攻破京都,你要如何鏟除?”
儘管劉炎覺得劉梟的這個想法,不切實際,但他想聽一聽。
但有半分可能,誰想卑躬屈膝地活著?
劉梟卻是不慌不忙,拱手道:“北涼已經包圍京都一月有餘,父皇可曾想過,他們為何不勢如破竹,攻入京都?”
劉炎頓了頓:“京都城牆寬厚,易守難攻,且有五萬禦林軍禦敵。北涼一時半會兒,很難攻克。”
劉梟搖頭道:“這隻是其一!”
“還有什麼原因?”
劉炎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侃侃而談的兒子,心中暗自詫異。
不知從何時起,他與劉梟之間的關係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曾經,他以嚴父自居,對劉梟總是抱有殷切期望卻又常常因其未能達到要求而心生不滿;然而此刻,麵對著劉梟那一番鞭辟入裡、見識非凡的言論,他不禁意識到這個年輕人早已非吳下阿蒙。
“還有一個致命原因。”
劉梟微微眯起眼睛,繼續說道:“就是北涼戰線過長,補給缺乏!但卻不想無功而返,他們已經悄無聲息地陷入進退兩難的局麵。”
接著,劉梟進一步闡述道:“京都是大乾國都,易守難攻。但北涼十萬鐵騎攻打大乾,已經耗費了不少國力財力,咱們雖然國破家亡,但北涼也打空了家底。如果他們的大軍無功而返,實際上這場戰爭他們根本就沒有贏。”
“戰爭如果不剝削,將沒有贏家,最終隻是兩敗俱傷,北涼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在減少他們最低傷亡的情況下,好好坑咱們一筆。”
“所以他們必須死守京都,同時設法挑起大乾境內的混亂局勢,以便趁虛而入尋找破局之機。而老六,則是北涼統帥納蘭鴻雁精心扶植的一枚棋子。”
說到這裡,劉梟的語氣越發凝重。
劉炎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猜測劉梟朝換代?繼而假借老六之口,和北涼和談,將他們誘入京都?繼而伏擊?”
“沒錯。”劉梟點了點頭。
劉炎不由得皺眉,不屑一顧地否決了劉梟的計劃:“你到底年輕啊,就算假意讓劉勃謀反成功,那北涼女戰神納蘭鴻雁會信?就算她信了,豈會讓十萬北涼鐵騎全部進入險境?”
劉梟的布局,雖然一環套一環,但其中漏洞百出。
即便劉勃謀反成功,那北涼豈是那麼容易騙進京都的?
“父皇……”
劉梟眯眼一笑道:“隻要老六一旦謀反,他成功與否,已經不重要了。彆忘了,北涼的最終目的,是讓我們內部自相殘殺,他們才能有機可乘。”
“咱們隻需要讓北涼知道,老六謀反,血洗宮廷!大乾朝廷癱瘓,京都徹底亂了起來!”
“如此亂局,對於北涼來說可是絕佳機會,他們豈會放過?”
劉炎捋了捋胡須,沉思許久道:“你就不怕那北涼鐵騎攻入京都,真讓我大乾亡了國?”
劉梟眯眼一笑:“父皇,我還怕他們不敢闖入京都呢?隻要咱們在京都布下天羅地網,即便是百萬雄師,兒臣也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你,哪來的把握?”
劉炎眉頭緊蹙,神情冷峻地質問道。
此時此刻,麵對眼前這個自幼看著長大的兒子,劉炎竟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尤其是劉梟那種胸有成竹的態度,更令他難以置信。
劉梟徐徐抬頭道:“父皇,兒臣說得出,自然做得到。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
“什麼不情之請?”劉炎凝視著兒子,心中暗自納悶。
劉梟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道:“兒臣懇請父皇予我私鑄兵器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