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並不是傻子。
劉梟這麼做,他們不可能不想彆的。
一開就開閘泄洪,無非是想把整個江南縣都淹了,放了固安江的洪水,讓整個江南縣變成一個巨大的湖泊,好營救京都的百姓。
“京都的地主豪紳是人,我們江南縣的老百姓不是人嗎?”
一陣陣呐喊,響徹整個縣衙。
縣令張儒坐在正堂上焦躁不安,一旁縣丞開口道:“大人,不能在這麼鬨下去的。這兩天,百茂河水位不斷上漲,已經淹沒了農作物,很多老百姓家裡都進水了。如果繼續開閘泄洪,很快我們這就會成為一片澤國!”
“到時候逼得老百姓走投無路,謀了反,咱們可就覆水難收了啊!”
百茂河是聯通固安江,全線貫穿江南縣的河流。
閘口打開,洪水全部經由百茂河貫穿了全縣。
“武王人呢?”張儒沉著氣冷冷問道。
縣丞趕忙回稟:“這兩天武王就帶著那一千民工下了鄉,我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去乾什麼。”
砰楞!
張儒聞言,氣得一摔杯子喝道:“這叫什麼事?下令掘口泄洪,淹得滿城百姓怨聲載道,他卻拍拍屁股走人了?”
“這口鍋總不能讓我們背著吧?”
“備馬,去找武王。”
張儒火急火燎從縣衙後門出來,上馬便直奔鄉下去了。
如今的江南縣鄉下,已經變成一片汪洋,鮮少還有高地。
劉梟如今就在江南縣的下遊,三千名民工,正在下遊挖著一個巨大的溝渠。
張儒不明所以,卻見武王仍舊坐在高地,和楊春苗談笑風生。
他有些忍不住,上來便是一臉焦急道:“武王,十萬火急,江南縣已經被淹了!現在全縣百姓的農作物都被廢了,您怎麼還在這有說有笑?”
劉梟卻是不動風色,微微一笑:“不就是淹了點水稻小麥嘛,不必著急。”
張儒都瞪大了眼睛,武王這說的是人話嗎?
一旁縣丞都直接傻眼了!
都說武王變了許多,看來他還是那個紈絝啊。
魚肉百姓,置百姓生命於不顧!
這哪裡是紈絝?
這簡直就是惡魔啊。
“王爺!”
張儒顧不得地位懸殊,忽然是一聲大喝:“江南縣十二萬生靈,都靠著這些田過活,您說這話,是不是有點太不負責任了?再說了,水患已經淹進了縣城,如果再不阻止的話,不出三天,淹的可就不隻是這些田地了。”
他是真生氣了。
全城百姓水深火熱,武王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劉梟見他怒火中燒,也認真了起來:“張縣令!本王且問你,是這些農田重要,還是江南縣十二萬生靈重要?”
張儒一愣,武王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當然是生命更重要!”
劉梟笑了笑:“這不就得了,眼下隻是淹了農田,還沒淹死一個百姓吧?”
張儒搖頭。
“沒淹死百姓,你急什麼?”
張儒聞聽,不由得一臉震驚:“可再這麼下去,不出三天,全縣的百姓也在劫難逃!”
沒等劉梟說話,一個護衛,小跑到了劉梟跟前。
“武王,一切準備就緒。”
“好。”
劉梟緩緩起身,瞥眼瞧向張儒,笑道:“誰說江南縣的百姓,在劫難逃了?”
“本王告訴你,水這個東西,你要是利用不好,那就是洪水猛獸。但如果利用好了,說不定就是潺潺流水。”
“你看看那邊!”
張儒不明白劉梟什麼意思,放眼眺望而去。
隻見遠處千名民工,挖了一條巨大的溝渠,此時打開了閘口!
一瞬間,周圍的洪水,竟被奇跡般地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