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劉炎就想發怒,礙於大臣都在,他隻能忍了。
如今終於是爆發了。
作為一國之君,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朝廷失去國威,完全沒有號召力。
而如今國庫空虛,連周轉的銀子都弄不來。
更可氣的是,滿朝文武,這麼多國之棟梁,居然根本找不到開源的法子!
劉炎一下有些無可奈何。
劉梟站在一旁,靜靜地看便宜老爹表演。
剛才太監就攔著他不讓走,說皇帝還要單獨召見。
現在他大概明白了父皇的意思,無非是朝廷失去威信,國庫弄不來銀子了。
想問他的辦法。
隻是身為父親,劉炎有些不好意思再度不恥下問。
陳洪見皇帝如此盛怒,連忙勸慰道:“陛下,大亂之時,興許老百姓手中,也有沒有多餘的錢財……”
沒等劉炎說話,劉梟直接出擊,毫無避諱道:“我看,並不是老百姓手中沒有多餘錢財,而是正如父皇所料,百姓的的確確是不相信朝廷了!”
陳洪一撇劉梟,沒想到他還火上澆油?
劉炎卻是冷冷地轉身,盯向劉梟。
劉梟拱手,繼續道:“父皇,老百姓就是這樣的。大乾若是國力強盛,他們自然相信朝廷,發行國債,隻怕不出三天,最起碼也能收上來幾十萬兩銀子。但國力孱弱的話,他們何必將自己手中的銀兩,借給朝廷賭命呢?”
“就算大乾朝廷亡了,無非是改朝換代。老百姓隻要錢在手裡,生活照樣過得去。”
陳洪聞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武王還真敢說啊。
這話要是從普通大臣口中說出,隻怕立馬會遭到皇帝猜忌。
但劉梟卻不同。
他們既是君臣,也是父子。
聽著劉梟的話,劉炎不免想到了什麼,麵色不改道:“這就是你說的,民為重,君為輕,社稷次之?”
劉梟一愣:“父皇,你偷聽過我在江南縣的演講?”
劉炎黑著臉:“順路,就聽了下。”
民為重,君為輕,社稷次之。
大概意思就是,江山社稷和君王都是可以改換的,但老百姓是永恒的。
大乾朝不複存在,也會有其他朝廷建立,但老百姓還是那群老百姓。
當初他在江南縣聽到劉梟說這話的時候,還以為他是特意在百信麵前說的冠冕堂皇的客套話。
原來,這是一句致命真理。
皇帝如果不懂得這句話的道理,就根本不會明白老百姓真實的想法。
劉梟嘻嘻一笑:“既然父皇明白這個道理,那就再好不過了。”
“眼下我大乾朝,目前就是這樣。老百姓不相信朝廷,自然不會心甘情願為朝廷出力。這種所謂的發行國債,變現周期太長了,而且容易賠本。誰會買啊?”
古代都是家天下。
所以老百姓沒有國家的概念。
皇帝都是一姓之主。
老百姓憑什麼為皇帝賣命?
反正這個朝廷沒落,還是會有下一個朝廷出現。
劉炎長歎了口氣道:“照你這意思,我大乾朝真就弄不來銀子,隻能看著我劉家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說到這的時候,劉炎是渾身發抖的。
大乾朝延續百年,一直都是高光時刻。
但到了自己這一朝,卻衰敗如此!
甚至還有亡國的可能!
劉炎可不想當一個亡國之君!
劉梟低著頭,沒好氣道:“父皇,我也沒說朝廷就一定不能弄來銀子啊?隻是你那套發行國債的方法,變現太難,老百姓根本不相信罷了。”
“咱們隻需要弄一套,很快就能變現的套現方式,不就行了嗎?”
劉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小聲問道:“你小子還有什麼鬼主意?”
這小子,兜兜轉轉半天,隻怕是早就有了計劃。
“父皇,這可不是鬼主意啊。”
劉梟伸手打斷父皇的定調道:“我這套方法,可是合法合規,而且是帶著發揚人道主義精神的套現方式。”
“和你那什麼發行國債,是完全不同的!”
“你要說是鬼主意的話,那我就不說了。”
“你……”
劉炎皺緊濃眉,氣得伸手欲扇,但最終還是忍住了,轉過身去:“行了,彆賣關子了,說說你的高見吧。”
劉梟這才微微一笑,忽然客客氣氣地拱手,眼裡滿是套路道:“父皇,這個方法,兒臣還真得賣賣關子。方法雖然簡單,但操作起來,卻有些複雜。”
“兒臣請命,請父皇授予兒臣:開府建牙之權!”
“兒臣,方可告知父皇具體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