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老龐。” “元帥。”龐齊就候在外麵,楊老爺子一喚,立馬應道。 “那畜牲做了什麼。” 龐齊也知道瞞不住了,“世子搶了新科進士許靖州的妹妹,把騷擾許月瑤的嚴令榮綁進了府,將人閹了,聽說沒救回來。” “這就難怪了。”楊老爺子一臉諷意。 “把人押過來。”押字,體現了楊老爺子心裡的怒火,在軍中,隻有犯了大錯,才用押。 “世子,不好了!” “龐管家來了!” 牌九衝進楊束房裡。 楊束站了起來,麵色平靜,“去浣荷院,知會聲。” “世子,彆硬撐。”牌九咬了咬牙,不敢耽擱,急步走了。 龐齊來的很快,見楊束沒有懼怕的躲起來,他略微訝異。 “龐叔,路我熟。” 楊束不急不躁的出聲,率先邁步。 龐齊眉心擰了擰,猶豫一番,到底沒動手,這小子今兒不太對。 楊老爺子係緊了腰帶,抓起了桌上的長鞭,眼底幽沉,看不見半點情緒。 “爺爺。” 楊束在門外跪了下去,不同於以往的兩股戰戰,他跪的筆直。 門哐的開了,楊老爺子一步一步自暗處走出,身上是殺伐之氣。 手一揚,一鞭子就抽在楊束後背,啪的一聲,錦衣破裂,皮開肉綻。 悶哼一聲,楊束抬起頭,他直直看著楊老爺子,“爺爺,楊家反正是要覆滅的,你又何必管製我。” “難道我謹小慎微,他們就會放過楊家?” “二哥總聽話溫順,死的多慘啊,連腸子都被踩了出來。” 楊老爺子鞭子握不住了。 “爺爺,我要品行端正,能文能武,活的到現在嗎?”楊束看著他質問。 楊老爺子瞳孔放大,鞭子脫了手,砸起一層灰。 龐齊眼睛如箭般盯住楊束,這還是那個蠢貨?! 這真的是個蠢貨?! 蠢貨能看明白這個? “爺爺,楊家不虧欠誰,既然注定要絕種,就讓我肆意走完這段路吧。” “從始至終,我也隻是想活著啊,可沒人肯,都容不下,容不下……”楊束囈語,話剛出口,就被風吹散,院裡一片死寂。 沒再看楊老爺子,楊束從地上起來,拍去灰塵,他邁步朝外走。 一直到他消失,楊老爺子都沒開口叫住他。 “元帥。”龐齊擔憂的看楊老爺子。 楊老爺子扶著牆,重重咳嗽,抹去嘴角的血,他仰頭落淚,混濁的雙目滿含悲戚,“他原什麼都明白,什麼都明白……” “這些年,流了多少血啊,赤紅千裡,一批又一批,全是新麵孔啊,卻連塊屍骨都回不來,值嗎?” “不值啊!!!” “真的不值啊!!!!!!”楊老爺子怒睜著目,吼出聲,直挺挺往後倒。 “元帥!”龐齊扶住他。 楊老爺子緊閉著雙眼,眼淚從眼角湧出,鬢邊濕了一片。 錯了,是他錯了…… 他顧了百姓,顧了忠義,可誰顧過他楊家! 一個個都盼著他楊家絕嗣。 可笑啊!太可笑了!!! 楊老爺子胸膛震蕩,大笑出聲。 “世子!” 牌九看到楊束,愣了愣,急步迎上去,“老太爺轉性了?居然沒動手。” 楊束朝肩上看了看,“取些傷藥來。”楊老爺子雖怒,但沒下死手,隻是皮開肉綻,沒傷到內裡。 不過疼是真的特麼疼! 火辣辣的! 牌九順著楊束的目光往後看,登時吸了口涼氣,皮肉都外翻了,周邊的錦衫濕漉漉的緊貼在身上。 老太爺這是動了真怒啊。 多來幾鞭,以世子的體魄,能臥半月床。 “我這便去。”牌九轉身就要走,可馬上停了下來,這種情況,他應該先送世子回房。 “我還不至於走不動道。”楊束拒絕牌九攙扶。 這時,陸韞過了來,她喘了兩口氣,額頭上有細密的薄汗,一看就是跑著來的。 目光相對,楊束走了過去,抬手用衣袖擦去陸韞頭上的汗,“擔心我?” 陸韞點頭,美眸透著詢問。 “挨了一鞭。”楊束牽起陸韞的手,攜著她往前走。 今日這場合,他應付的了,讓牌九去浣荷院,是以防萬一,也是把陸韞帶進自己的事上來。 共同經風雨,感情才深。 陸韞額頭上的汗,讓楊束心裡升起暖意,她擔憂他,開始拿他當夫君看了。 牌九已經自覺的走了。 “怎麼傷成這樣。”進屋後,視線明朗,瞧著楊束背上的鞭痕,陸韞掩唇,壓製住驚呼。 “老將下手,皮開肉綻算是輕的了。”楊束笑了笑,示意陸韞過來,幫他把外衣脫了。 “很疼吧。”陸韞輕聲細語。 “之前也都是這樣?”近距離看,陸韞掩不住聲音裡的顫抖,之前也都是這樣挨罰的? “最狠的一次,躺了幾月。”楊束隨口道,原主腦子蠢,旁人一唆使,他就上了。 那會楊老爺子還沒完全絕望,總想著把人板正,下手是真的狠。 可惜原主怕歸怕,照樣同那些人鬼混。 陸韞眼眶泛紅,心疼的看著楊束,這一路,他究竟承受了多少。 “世子。”牌九走進屋,把傷藥放在桌上,看了眼陸韞,牌九帶上門離開。 夫人在,用不著他上藥。 “你忍著些。” 陸韞擰乾布巾,給楊束清理傷口處的血跡。 “龐叔說,下月十一,老爺子會給我們操辦婚事。” 陸韞動作頓了頓,楊束側頭看她,“成婚前一日,我會送你回武威侯府,想做什麼隻管做,定國王府的世子夫人,不需要看誰的臉色。” “陸韞,你是我的妻,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這邊,護你周全,你可以信我。” 燭光下,少年的眸子深邃如海,陸韞定定看著他,“你知道了?” “不知道。”楊束搖頭,“我隻知道他們待你不好,不應該說不好,是沒當人看,你憎恨陸胥和周氏。” 陸韞將藥粉輕柔的灑在楊束傷處,用紗布纏繞好。 “出嫁前,我從嫁妝裡,拿了一千兩,周氏身邊的春蘭是個貪財的,我給了她一包藥粉,讓她每日摻一點到周氏的飯菜裡。” “算算時間,該開始了,先是夜不能眠,焦躁不安,接著出現幻覺,最後驚懼而死。” “世子可覺得我惡毒?”陸韞抬起眸子。 楊束拉住她的手,讓陸韞坐在自己腿上,“惡毒?對惡人良善,那才要讓人遠離,免得響雷的時候,劈錯了人。” “他們不給你活路,你要還跟他們講親情,那我隻能送你走了,我這人,不善良,身邊容不下聖母。” 攬住陸韞的腰,楊束低頭,在她眉眼上吻了吻,陸韞在嘗試信他,這讓楊束很愉悅。 溫熱的氣息打在臉上,陸韞睫毛顫了顫,緋紅之色一點點爬滿肌膚。 含羞帶怯的模樣,讓楊束眸色暗了暗,再長兩年,怕就真是詩裡說的: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19837534/36939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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