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了古觀之內,受傷相對較輕的那名千牛衛從懷裡摸出一直哨子遞給李絢。
“吹響它,隊率就會聽見……該怎麼吹,你應該……咳咳……知道吧?”
“隻要你們沒改。”李絢接過那隻哨子,然後直接走到了古觀門口,下一刻,刺耳的尖嘯聲響起。
連著長長的吹了三次之後,李絢才終於鬆了口氣。
左千牛衛的警訊哨可不是一般人能吹響的,沒有幾分力氣,不掌握其中的節奏,根本就弄不清楚怎麼回事。
李絢當年被家中長輩送到左千牛衛鍛煉了三年,對一切還算是熟悉。
哨子被吹響之後,彆看在這樣的雨夜中響不了多遠,但卻能夠被千牛衛特意馴養的哨應捕獲。
李絢收起哨子,轉身重新走回到了古觀之中。
兩名千牛衛各自服下了軍中秘藥,休息療傷,同時等待大隊來援。
到了這時候,李絢才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古觀中的其他人身上。
古觀右側的那群商旅,早就已經懼如蛇蠍的望著李絢。
他們怎麼可能還看不出李絢並不是一個什麼所謂的道士。
而且之前的那一番廝殺根本就不是他們摻和得起的。
這個時候,一名身穿褐色短袍的相門護衛,手裡端著一隻褐色小碗,碗中一碗熱湯,放在了平放在李絢的麵前:“道長,這是我家主人讓在下送過來的。”
“替我感謝……還是我親自去吧。”李絢伸手接過褐色小碗,放在一旁,站起身,朝朝議郎的方向走去。
幾名護衛守衛的很嚴,走近了,能清楚的看到有好些人的臉上,手上都有清楚的傷疤。
這些人即便是在戰場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如果有他們相助,李絢或許能和千牛衛的人一起聯手,把妖女葉綰綰留下。
可惜了,這些人現在已經成了私人護衛,當然以主家的人身安全為主。
走到了眾多護衛中央,李絢左右手掐子午訣,拱手行禮:“朝議郎,多謝了!”
“道長客氣了!”朝議郎非常客氣的回禮,然後下意識低聲的探問:“之前那個……”
“應該就是郎君想的那個了!”李絢直接點頭,然後壓低聲音說道:“郎君,洛陽縣尉不會是河東裴吧!”
朝議郎微微一愣,就在這個時候,就感覺左袖被人用力的拉了一下。
“三娘!”朝議郎有些訕訕的對李絢笑了笑,然後才朝著一旁的女兒劉瑾瑜低聲問:“三娘,怎麼了?”
劉瑾瑜謹慎的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後才用隻能被父親聽到的聲音說道:“太子妃,也是河東裴。”
河東裴氏,關中四大門閥之一,“韋裴柳薛”,都和李唐朝廷有著緊密的聯係,
右衛將軍裴居道之女裴婉瑩,就嫁給了太子李弘為太子妃。
朝議郎之所以沒有將太子妃和洛陽縣尉聯係起來,就是因為兩人雖然同樣姓裴,但一者是高高在上的嫡係女,一直是旁係庶門的洛陽縣尉,兩者很難關聯起來。
畢竟在整個洛陽,有太多比兩人關係還有更加親近的人在了。
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更加的不被注意。
當你想不通的時候,算是真相擺在你的麵前,你也隻會視而不見,可當關鍵被點通,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點通了這一點,不管是李絢還是劉瑾瑜,全都閉口不言。
造成這一切的,就是之前葉綰綰從裴詩彤懷裡拿出來的那個檀木匣子外包裹的黃錦。
之前的時候,李絢還沒有怎麼在意,一塊黃錦罷了,到處都是的玩意。
可是當妖女葉綰綰張開之後,李絢敏銳的捕捉到了那張黃錦上的九蟒九章紋。
那是隻能夠被太子用的紋記。
毫無疑問,那張鍛錦就出自太子府,那麼那個盒子呢,那個盒子裡的東西呢?
能夠讓天陰教聖女千裡迢迢來到洛陽,能讓洛陽縣尉河東裴氏子弟被滿門誅絕的,又是什麼?
半個月之前,太子李弘病逝,就有人傳言是天後所為。
如今太子妃,裴氏……
一切就像黑洞一樣吞噬著每一個試圖靠近的人。
朝議郎想到這裡,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然後就看到李絢和他家女郎已經低聲聊了起來。
聊的都是些什麼洛陽牡丹,洛陽荷花,還有洛陽菊花的花季,花期,一些詩詞歌賦,道佛文章…
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