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近馬車的時候,蘇寶同已經刻意放緩了馬速,然後來到了馬車之側,拱手:“見過南昌王,那一日實在不知王爺身份,還讓王爺跟著冒險,實在抱歉,還請王爺原諒,”
“無妨,你是特意來見本王的?”李絢有些詫異的看著蘇寶同。
自從那日之後,張環就再沒出現在他的麵前,就算是丘貞沐,也隻出現過一會,今天蘇寶同突然急匆匆的追上來,肯定不是沒有原因的。
“是蘇家的事。”蘇寶同臉色有些苦澀,同時無奈的說道:“蘇三兩這些年在洛陽,一直對外宣稱和家祖是同族,借此在達官貴人之間打轉,家祖在世時,念及他有不俗的醫術,所以就未對外否認,誰能想到,他竟然是逆黨?”
“對了,你也姓蘇?”李絢有些明白了過來,隨即,他眉頭一皺:“不知令祖是?”
“祖父在顯慶三年,被陛下封為邢國公!”蘇寶同麵色嚴肅,朝著皇宮的方向微微拱手。
“邢國公?”李絢一時間瞪大了眼睛,邢國公蘇定方乃是大唐自軍神李靖,李積之後,新一任的軍神。
蘇定方之後,才輪到薛仁貴,甚至就連裴行儉,都是蘇定方的學生。
“不止於此,邢國公於公於私,都有大功於朝,此時即便是有些謠言,也絕對不會連累到邢國公府!”李絢擺擺手,他對蘇定方是非常敬仰的,就算是蘇三兩冒邢國公府的名聲做了什麼,也絕對不會連累到邢國公府。
“王爺,家祖已過世八年,家父隻被封了一個武邑縣公,我等就更是沒有出息!”蘇寶同臉上露出一陣苦笑。
家道中落,什麼是家道中落,這就是赤果果的家道中落。
李絢直麵感受,一時間衝擊甚大。
蘇定方稱一聲軍神毫不過分,但在他死後,他唯一的兒子蘇慶節隻被封了一個武邑縣公,官職尚輦奉禦。
相比於盧國公程咬金的後人,相差可謂是天壤之彆。
蘇慶節隻被封了一個武邑縣公,他的兒子們就更差了,可能連爵位都保不住。
再加上如今這事,稍不小心就是傷筋動骨。
“家祖是冀州人,蘇三兩是魏州人,兩地相差500餘裡,怎可能是什麼同族,無非是他在攀附硬扯,家祖於家父念及他醫術不錯,這才寬宥一二,誰能想到他竟然是無生道的叛逆!”蘇寶同一臉的痛恨和無奈。
李絢麵色沉肅的點點頭,略作思索後開口:“本王不能保證你什麼,如果有機會的話,本王會幫你蘇家說上兩句話,但你也知道,戴少卿的事後,此時朝廷必然會派大員詳查,本王的話能有幾分分量,就很難說了。”
“如此便多謝王爺了。”蘇寶同長長舒了口氣,然後一拱手:“現在就不耽擱王爺了,他日還請王爺過府一敘。”
抬頭向前看了一眼,蘇寶同立刻調轉馬匹,拐進了旁邊的小巷裡。
李絢回頭一看,前方已經是天津橋的所在,他們已到了宮門之下。
放下車簾,李絢凝眉思索:刑國公蘇丁方的後人,是他所遇見過的功勳世家子弟,混的最慘的。
這個時候搭把手,在將來或許能收到豐厚的回報。
隻不過蘇家淪落至今,不可能沒有因由的,否則以天皇李治寬厚的態度,對於功臣子弟不可能不多加照顧。
這其中的一些細節,在他出手之前,還需仔細的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