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市人員往來複雜,有來自西域安國、康國和史國從事各種香料買賣的的粟特人,還有來自河北道和山東道的行商,來自河南道和嶺南道的絲綢珍珠商人,也有不少的流人,靠打工謀生……”
站在思恭坊的坊門下,餘澤指著東側的北市坊門對李絢輕聲介紹。
北市位於景行坊北,思恭坊東,西側屬於朝中權貴人家,東北便是有些令人難以置信的窮苦人家。
天災人禍,每年都有不少人因此淪為流人。
北市因靠近河北道和山東道,從那一帶來的流人逐漸的在北市東北側聚集起來,形成了一片窮苦人家的聚集區。
洛陽縣早年也曾經清理過,但很快流人就重新聚集了起來,他們也就隻能聽之任之。
李絢點點頭,心中記下轉過身打馬進入了思恭坊。
剛進思恭坊,第一棟宅子就是他們昨日購下的宅子。
李竹站在高大的朱漆大門之下,見到李絢到來,立刻上前牽住馬繩。
看著李絢抬頭看向上方的匾額掛的地方,李竹趕緊解釋:“王爺,新的門匾還沒有打造好,所以隻能暫時先空著。”
“空著就空著,不打緊的,隻是這門匾是寫什麼才是重要的。”李絢翻身下馬,看著門匾的位置沉思起來。
“餘修撰,我們不用南昌王府的匾額嗎?”李竹有些不解。
“王爺還沒有正式開府,在南昌縣,我們可以用南昌王府的門匾,是因為大家都是我們是什麼人,但在洛陽不行。”稍作停頓,餘澤皺眉說道:“在長安,我們可以用彭王府的門匾,畢竟那是我等一直沿用至今的,但到洛陽不行,王爺,要不用個彆院的名字嗎?”
“餘叔,你說用玉龍彆院的名字如何?”李絢突然轉頭,眼神中閃爍著亮光。
“玉龍?”餘澤微微挑眉,有些不解的問道:“玉龍二字倒不違製。不知王爺可有他意?”
“玉龍,劍也,欲整鋒鋩敢憚勞,削平浮世不平事,飛起玉龍三百萬,與爾相將上九霄!”李絢趕緊收音,再說下去,就該露餡了!
“何妨直接叫玉劍院?”餘澤側著頭看著李絢,他總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飛起玉龍三百萬,好大的口氣!
“這詩怎麼有些不大工整?”餘澤畢竟曾經是進士,眼力水準都是一等一的。
“或許是火候不到的緣故吧,以後有空再琢磨琢磨!”李絢不在意的擺擺手,然後說道:“走吧,我們進……”
“踏踏踏……”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從東側傳來,李絢抬眼,兩名千牛衛飛快打馬而來。
見到李絢,兩人立刻從馬上跳下,一份公文直接遞給了李絢:“王爺,宮中有令,令王爺赴尚藥局待傳。”
“遵令!”李絢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拱手接下公文。
兩名千牛衛立刻轉身而走,李絢轉頭看向餘澤,餘澤趕緊道:“尚藥奉禦的官服已拿了過來,王爺可直接入宮。”
“不,本王是想知道,為何會在此時叫本王入宮?”李絢微微皺眉。
昨日之事雖然還有很多未解之謎,但李絢作為尚藥奉禦的監察之責已儘,根本就不需要再有介入。
所以今日他就連尚藥局都沒去,擺出了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勢。
不僅如此,李絢還給出了很好的請假的理由,那就是府中家人今日入洛,他需進行安排。
“或許是找到什麼新線索了,就比如王爺昨夜說的那事。”餘澤隱晦的提了一句。
“不,如果真的是那件事,根本就不應該通知本王的,甚至不該通知任何人。”李絢搖搖頭。
如果真的找到了什麼和莊王有關的線索證據,宮中應該秘密處置才對,根本不該讓更多的人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