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梅師傅可先去,他日若在雍王府待不順心,再回歸便是!”李絢抬頭看向院門,低聲喝道:“來人!”
話音剛落,穿著利索青色勁袍的李竹,已經手持一份托盤從外麵走了進來。
“這是本王的一份心意,梅師傅這些年在南昌王府,不僅傾囊相授各種槊法,而且還兼責護衛本王的安全,本王頗多感激!”李絢感慨一聲,接著說道:“雖然雍王府自有俸祿,但不管是洛陽,還是長安,都不是易待之所,這些一百貫錢算是本王的小小心意,梅師傅可彆嫌少,本王能拿出來開銷的銀錢著實不多!”
“王爺羞煞在下了,這些年多虧王爺照顧,家中才能一直安穩,是在下道謝才對!”梅衝認真的躬身,說道:“如非這一次小主人召喚,在下也不願意離開南昌王府!”
“無妨的!”李絢不在意的擺擺手,笑著說道:“雍王即將成為太子,為太子效力,便是為大唐效力,也是為本王效力,梅師傅心中不用有所愧疚,本王的這份心意,梅師傅就拿下吧!”
梅衝深深的躬身:“在下就愧領了!”
李絢轉頭看向李竹,輕聲說道:“以後,王府護衛統領就交給李竹了,梅師傅看看有什麼交代的,都交代給李竹便好,本王這邊還有些雜事!”
“在下曉得,王爺保重!”梅衝再度拱手,然後長歎一口氣,轉身帶著李竹一起離開了後院。
就在這時,餘澤從另外一側廊柱後走了出來,青色長衫難得乾淨。
走到了李絢身側,看著梅衝離開的背影,餘澤低聲說道:“王爺,雍王府這一次怕是刻意把人叫過去。”
“想了解南昌王府的虛實,想了解本王,哪裡有比直接找南昌王府的護衛統領好!”李絢當然知道這一次尉遲循毓叫人的真正原因。
雍王府在這一次天陰教事件中吃了不少虧,除了天陰教本身的原因外,還有就是李絢。
“這些年來,梅師傅雖然任王府護衛統領,但都是名義上的,真正的一切都掌握在我們自己人手裡,對本王的底細,他知道不多!”李絢一點都沒有在意梅衝會被雍王府拉攏走後帶來的後果,哪怕雍王李絢即將成為太子。
“但他終究或多或少知曉王府的一些內情,有意無意之間,總會接觸到一些事情,稍微透露出去,就免不了會有麻煩。”餘澤臉上升起一絲擔憂,萬一雍王想做些什麼,總能找到機會的。
“無妨,想要得到什麼,總得先付出點什麼。”李絢稍微停頓,然後才接著說道:“有些事情通過梅師傅讓雍王知曉,也好讓雍王和他的那些幕僚放心,況且府中之事,除了不在府內的,基本沒什麼能夠瞞得過宮中。府裡的那些千牛衛,早將一切通報宮中了,現在被雍王知曉了,也沒有大礙。”
千牛衛並非隻在宮中任職,除了太子府,各家親王府,一些邊州郡王府,都有千牛衛任職。
洪州雖非邊州,但境內山越雜蠻眾多,依阻山險,不納王租,呼嘯而起,攻州伐縣,亦是等閒。
故而有一隊千牛衛奉命護衛李絢四周,同時暗中監察叛亂,時刻朝朝中傳遞消息。
李絢並沒有怎麼將李賢放在眼裡,這是個誌大才疏的家夥,一直以來被人捧得很高,但真實能力遠非如此。
再加上心性猜疑,喜好玩樂,在太子位置上能待幾年,還很不好說。
一旦風聲轉變,現在他們從南昌王府拉攏過去的人,立刻就會重新成為南昌王府的眼線。
太子,哼!
就在此時,一名瘦削的藍衣老太監無聲的出現在院門口,微微點頭,事已處理,這位赫然正是王府總管孟勝。
李絢接到宗正寺傳遞的太子病逝的公文後,一個人從洪州逆長江而上,在襄陽登岸,走南陽進入河南,入神都!
在他之後,南昌王府總管孟勝帶著王府護衛家仆順長江而下,走揚州,過運河,再到神都。
慢是慢了一點,但好在一路穩妥,同時也讓孟勝察覺到了梅衝之事,昨夜便稟報了李絢,他才在今日及時處理。
一名身穿藍色襦裙的二八俊俏高挺侍女從孟勝後方快步走出,微微躬身:“王爺!承議郎來了,已到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