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領命!」李絢滿臉苦笑的看著裴詩彤,奇怪的是這時候,裴詩彤就這麼靠在太子妃身上,仿佛一點力氣也沒有一樣,又或許是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看都不看李絢一眼,低著頭,神色悲戚。
明白了,李絢立刻就明白了,眼前這場喪禮雖然是太子李弘之喪,何嘗不是裴詩彤父母家人之喪!
裴家因滿門被殺之故,雖有宗正寺卿裴廣孝在收拾後續,但葬禮終究隻是草草收場,甚至在凶手被緝拿之前,裴家就已經通過手段,將裴齊哲一家的遺體運回河東老家安葬了。
裴詩彤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參加父母和兄長的葬禮,目睹之下,感同身受,在所難免。
李絢微微的搖頭,此時在太子宮中也不好多做安慰,隻好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看向了一側的太平公主。
「公主殿下!」李絢對著一側身材修長,容顏俏麗的太平公主微微躬身,低聲說道:「請節哀!」
「王叔!」太平公主側著頭,看著李絢,似乎滿臉疑惑的問道:「你們這麼多人來看望大兄,是都要像他一樣,躺進那個大黑櫃子裡麵嗎?」
「太平!」李賢突然低聲怒喝,太平公主的話實在有些冒犯諸王。
「無妨!」李絢直接擺手,站在太平公主跟前,聲音平穩,柔和,但又十分堅定的說道:「殿下,先賢有雲:人終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臣不敢言像孝敬皇帝一樣重於泰山,但斷然不會如鴻毛一樣輕浮……」
「王叔,賢者也,李賢欽佩!」李賢站在一側,誠摯的拱手:「王叔與王兄交情甚厚,品行相近,趣味相投,實乃宗室之中誠樸敦厚長者,以後還請王叔多多教誨,李賢,還有諸弟妹,如有不當之處,以後還請王叔多加指正!」
說完,李賢重重的躬身,李絢趕緊上前扶住李賢:「殿下言重了,一切都是為臣份內之責,敢不儘心竭力!」
「如此甚好,王叔,請!」李賢笑嗬嗬的站起身體,拉著李絢的手腕,拉倒了李顯身前,然後點頭,轉身,看向隨後的霍王世子李緒:「十一叔父……」
李絢突然看到後背一陣發涼,他隻不過是稍微感慨而發,沒想到就被李賢抓住表演的一番。
相比於天後武曌,李賢或許真的能力有所不足,但相比於天下絕大多數人來講,他的智慧,心機,手腕,絕對是一等一的。
李絢有種感覺,天陰教這一次在洛陽攪弄風雨,恐怕得罪最深的人,就是這位雍王李賢。
一旦李賢接位太子,隨即而來的,必然是對天陰教全方位的打壓,甚至絞殺。
並不是說李賢就比當朝的諸位強多少,隻不過他是新人,他的心機,手段,和以往諸人都有不同,天陰教根本不適應他的行事做法,稍不注意,就要吃大虧。
「英王殿下!」李絢微微的鬆了口氣,然後湊近李顯,低聲問道:「這幾日還好吧!」
「還好,王叔!」李顯稍微湊近,然後低聲說道:「王叔這一次可是大出風頭,我在宮中也能聽到外界的風聲。王叔,什麼時候帶李顯也出去來上這麼一遭。」
「殿下,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李絢神色略微嚴肅,但緊接著就輕鬆的說道:「殿下若是想要有所抱負,不妨從圍獵開始,等到太子喪期過去,若微臣還在神都,就和殿下一起去神都苑中狩獵,縱橫馳騁。說實話,殿下的身體太過單薄了,是應該要好好練一練了!」
李顯眉頭一挑,眼睛一轉,就已經品味到了李絢話語當中的彆意,微微拱手:「那本王就靜待王叔佳音了!」
李絢從李顯身邊走過,來到了相王李旦的身邊,他再度誠摯的拱手:「殿下,請節哀!」
李旦年紀雖小,麵容稚嫩,卻是眾兄弟當中,身量最長之人,他對著李絢同樣深深拱手:「王叔,亦請節哀!」
李絢微微一愣,隨即滿目詫異的看向李旦。
此時的李旦已經稍後一步,迎向了霍王世子李緒。.
太清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