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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王!」一個突然響起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李絢的思索。
李絢抬頭,赫然看見老太監王福來站在眼前。
「王總管!」李絢立刻跳下馬匹,站立在一側,對著王福來躬身行禮。
王福來在貞觀年間就已是太極宮的老人了,那個時候他就和李治,武曌關係不錯,現在更是成了皇宮內侍首領。
「南昌王,隨咱來吧,聖人召見!」王福來一甩手裡的拂塵,率先轉身朝貞
觀殿而去。
李絢默然的跟著王福來的身後,一路穿過則天門,路過乾陽殿,最後來到了後方的貞觀殿。
莊嚴的貞觀殿內,黃色的帷帳遮住了李絢看向李治的目光。
「臣,南昌郡王,通議大夫,尚藥奉禦,檢校左千牛衛中郎將李絢拜見聖人,聖人萬安!」李絢站在大殿靠前的地方,對著帷帳之後的李治沉沉的躬身。
「平身吧。」帷帳之後的李治放下手裡的筆,抬頭看向李絢:「朕聽聞你找到了神都苑的密道,又抓獲了天陰教的逆匪,乾的不錯,無負朕望。」
李絢微微一愣,但緊跟著躬身言道:「一切仰賴陛下天威,逆匪才不敢猖獗。」
「嗯!」李治輕輕的點頭,然後目光深邃的問道:「新羅國之事,你應該也有所聽聞了?」
「是?」李絢心裡詫異,怎麼問起了這事,但隨即言道:「新羅國遣使求和,使臣已來大唐,隻是不知陛下打算何時召見。」
「不急!」李治上下打量著李絢,平靜的說道:「你也見過劉相了,新羅求和,你覺得朕應該同意嗎?」
李絢心裡不由一跳,隨即平靜的拱手:「此等軍國大事,本不是臣所能置喙的,然陛下垂問,臣弟就冒昧一談。」
李治稍微向後靠了靠,目光繼續審視著李絢。
「新羅於我大唐而言,其實不過疥癬之疾,然若置之不理,必將成為心腹大患。」李絢沉沉躬身,然後道:「然我朝經年累戰,兵疲將乏,若是不加休整,恐蹈煬帝覆轍,故新羅求和,根底還是要答應的,但既然是求和,新羅就必須付出求和的代價,讓其心痛的,數年乃至數十年都緩不過來的代價。」
「繼續!」李治無所謂的點點頭,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
「想要徹底讓新羅臣服,眼下光靠戰爭是不夠的,還需輔助其他手段。」李絢小心的斟酌著語句,慢慢的說道:「首先是稱臣,割地和賠款,稱臣自不必說,新羅如今正渴求重成我朝藩屬,至於割地,原百濟故土濟州島,必須割讓我朝,可為水軍駐地,賠款數目,可以其十年軍費為定。」
大唐需抽軍應對西線戰事,但其多為步軍,水軍自不必動。
濟州島位置恰好,大唐抽軍之後,濟州島便如同一把匕首一樣可直插新羅要害。
「文武王不會輕易割讓濟州島於大唐的,不過無妨,他不予,我自取便是,你繼續!」….
「喏!」李絢再度拱手,沉聲說道:「新羅國小,我朝多年來兵疲將乏,其必更甚於我,隻要其不貿然向北擴張,我亦不會輕易從濟州島出兵,故而這第二條便是通商。」
除了戰爭之外,通商是削弱一個國家,甚至毀滅一個國家的最佳手段。
「開放仁川、平澤、群山為商埠,我朝商旅和在其內貿易,設立唐民居住區,居住區內,新羅不得駐兵,不得設置衙署,居民區內所有一切法治稅收皆由居民自決,若新羅不願,我朝亦可予其租金,訂立契約,年限嘛,不妨以九十九年為期。」李絢終於露出了嘴角的崢嶸。
「租借地恐怕隻是個幌子吧。」李治突然間輕笑起來,說道:「若是新羅有變,租界地便可接應濟州島水軍登陸,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法子,用不多的兵力便可讓新羅不敢妄動。」
「是!」李絢垂首,眼中卻閃過精光,租界地可遠沒有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我朝累年有戰,國庫耗用嚴重,通過通商之法,將新羅,乃至倭國財富聚於我朝,亦可彌補兵事,此種手法,自有戶部操持,臣就不加贅言了。」
稍作停頓,李絢的眼神變得冷冽起來:「最重,乃是最後一條,改革其製,令其放棄骨品製,舉孝廉,行科舉,傳佛教,深藏隱患
,搖其統治。」
「科舉會動搖新羅統治?」李治的聲音突然間重了起來,畢竟大唐已經實行科舉數十年,每年都有無數人才進入朝堂,如果科舉能動搖新羅統治,自然亦可動搖大唐統治。
「陛下當知,新羅地狹民窮,上下矛盾重重,一旦給下層看到上升之望,必會不顧一切的衝擊上層貴族的利益,屆時,新羅要麼對外開戰,要麼就隻能爆發內戰了。」李絢輕飄飄的將一番毒計獻上。
「屆時隻要新羅有變,我朝可一鼓作氣,直接將其蕩平。」.
太清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