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也好,機運也罷,人若有足夠的能力,終究會如錐立囊中一樣,左相不就是如此嗎?”
吳筠一句話將之前蔣偕說的那麼多一筆帶過,然後看向坐在左側的三位學子,溫和的言道:“如今這裡有吏部尚書家的公子,有禮部主客郎中,還有南昌郡王,以及神秀大師的兩位高徒,三位若是誌在仕途,眼下可是大好時機呀。”
楊文,程行謀,許且三人同時眼前一亮,然而楊文隻是非常客氣的拱手,程行謀淡定從容的施禮,隻有許且雖然眼熱,但也隻是隨同其他二人,一樣恭敬的施禮。
楊文有家世,程行謀有閱曆,許且有自信,三人都非俗流。
李絢抬頭看了一眼窗角的影子,嘴角升起一絲淡笑。
這是要展示能力啊。
有人還是不甘,這才擺弄手段。
想到這裡,李絢率先開口:“如今大唐盛世,人各有所願,各有所向,三位不如就自己的誌向吟詩一首,以表心願。”
吳筠原本想要說什麼,但這個時候,也沒再開口,而是笑嗬嗬的看著三人。
一時之間,在場的普寂禪師,義福和尚,還有蔣偕,李思衝,同時看向楊文,程行謀,許且。
大唐科舉,才華隻是根本,家世,名望才是進身之階,故而在曆年春闈之前,考生都會參加各種詩會,搏的聲望,同時也會向名人,王公,高官家中行卷,希冀能遇到賞識自己的伯樂。
有才華之人可中進士,但進士的名次,除非你有驚人之才,否則隻能看你當時的名望。
若有驚世之才,自然另當彆論。
“那就在下先來吧。”楊文率先站了起來。
李絢認真的看向楊文,楊文雖然心智不強,但他願意離開弘農老家,來長安苦讀,其他不論,這份心思絕對難得。
略作思躊,楊文開口道:“自小多才學,平生誌氣高;一舉登科目,文章教爾曹;玉殿傳金榜,君恩賜狀頭;英雄三百輩,附我步瀛洲。”
“誌氣豪放,難得,難得。”李絢認真的點頭,出身世家的楊文自小家族熏陶,眼睛死死的盯著公卿之位。
“多謝王爺。”楊文淡定的笑笑,以他的家世,並不需要太過看重李絢這個當朝郡王。
“請坐!”李絢無所謂的點點頭,弘農楊氏這些年雖然沒落,但嫡係子弟,還是傲視公卿的。
李絢的目光落在了程行謀的身上。
程行謀沉穩的站了起來,對著李絢,蔣偕,李思衝一拱手,然後開口低吟:“洛陽遊冶子,柳色浸衣綠;學問勤中得,螢窗萬卷書;禹門三級浪,平地一聲雷,慷慨丈夫誌,生死忠孝回。”
“呼!”李絢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認真的點頭:“公子文采激昂,若無意外,本科當有公子之名。”
李絢看向了一旁的蔣偕,蔣偕微微點頭,而李思衝則依舊在念叨:“慷慨丈夫誌,生死忠孝回……”
“程生請坐,許公子,如何?”李絢的目光落在了許且的身上。
許且是三人之中來曆最低的,但他能坐在這裡,足見個人之能,李絢希望能看到一些奇跡。
許且站了起來,神色之間露出了憧憬之色:“書窗應自爽,燈火夜偏長;螢窗新脫跡,才高壓俊英。宮殿召繞聳,街衢競物華;日月光天德,山河壯帝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