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聽起來風馬牛不相及,但卻將李絢心中的感想全都說了出來。
天,皇帝,地,皇後,人是自己。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師尊,師兄,你們在打什麼啞謎,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靈心臉上滿意疑惑,對於李絢和韋玄藏所說,他聽的是頭暈目眩的,根本不明其中道理。
一旁的尹思貞微微挑了挑眉,說道:「師叔修行的是九江行脈真經,或許應到實地堪察。」
李絢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尹思貞:「師侄怕是忘了,師叔受封南昌王,封地就在江右洪州。」
江右九江,幾乎全在李絢的封地左右,他隨時可前往任何地方進行實地查看。
更何況,就在不久之前,江右大旱,李絢在整個洪州都跑了一遍,祈天求雨,祭祀龍王。
又有哪條大江大河是他沒有去過的嗎?
「上善似水,水善利萬物而有靜,居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矣。」
韋玄藏一句話,又將三人的心神拉了回來,但他的目光始終落在李絢身上,一字一句的說道:「居善地,心善淵,予善天,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
李絢立刻拱手,沉聲回道:「夫唯不爭,故無尤。」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親譽之,其次,畏之,其下,侮之,信不足,案有不信,猷嗬,其貴言也。成功遂事,而百姓謂我自然。」韋玄藏一字一句的點撥,一切恰中李絢心中所想。
「喏!」李絢沉沉的俯身,這是韋玄藏對天地的看法,對人間的看法。
李絢能夠理解的,就是一個勢。
水之大,勢也,人之強,勢也,有,其,親,畏,侮,信,言皆是如此。
以勢為基,擇最佳之地,保持沉靜而深不可測,真誠、友愛,無私,守信,精簡政務,發揮所長,把握時機。
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
這是對他以後為人行事的提示。
如果能做到這些,便可無尤。
也稱天下莫能與爭。
為人如此,修行亦是如此。
最後,韋玄藏認真言道:「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穀得一以盈,侯王得一以為天下正。戒之。」
「喏!」李絢沉沉的接受教訓,這句話他似乎在哪裡聽過。
兵甲武經十二卷?
「好了,今日便如此吧!」韋玄藏擺了擺手,輕聲說道:「這幾日想必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離開神都之前在來這裡一趟便是,去吧!」..
「徒兒領命!」李絢深深的躬身,然後倒退著退了出來。
靈心沒有送出來,反倒是尹思貞一臉所想的退了出來,也不知道他究竟從韋玄藏的那番話聽出了什麼。
道門玄虛,個人自悟,處境不同,領悟自然不同。
李絢也沒開口,他自己也在清理自身所想,之前那麼多的經曆,做的那麼事情,有很多東西都是不必要需要剔除的,而又有不少方麵還是需要去進行彌補的。
「師叔!」尹思貞回過神來,趕緊開口,李絢停步,有些詫異的看向尹思貞。
「還未恭喜師叔,就任婺州。」說到這裡,尹思貞有些懇求道:「師侄出身長安,從未曾到過江南,不知此番能否隨師叔一起東南一行,老師有命,讓師侄攜壽禮趕赴括州,師祖八十大壽,恩師無法趕回,隻能由師侄代勞。」
「羅浮師兄家在括州?」李絢頓時一陣愕然。
他以前知道羅浮真人葉法善是茅山宗師,但從未想過他出身括州。
括州就在婺州之側,和越州、台州、泉州、建州同屬越州大都督府麾下。
「葉家在括州鬆陽是世家大族,家族繁盛,此回師祖八十大壽,亦是鬆陽盛事,不知可否請師叔蒞臨,葉家必定蓬蓽生輝。」尹思貞一臉誠懇的模樣,但李絢神色微微一鬆。
「是羅浮師兄讓你來的吧,放心,這一次本王必定去沾一沾喜氣。」
李絢笑了笑,隨後似含深意的說道:「不過本王三日後就要出發,師侄可要準備妥當了。」
「師叔放心,師侄孑然一身,彆無他物,其他就勞煩師叔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