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舅父歐陽通和師尊韋玄藏的兩方提點,他也很難將事情看得這麼清楚。
「王爺怎麼想?」餘澤問的很輕,目光非常的慎重。
毫無疑問,一個不慎,婺州就將迎來一場慘烈的血戰。
一戰之後,或許是婺州更加的走向輝煌,也或許是整個婺州損兵折將,百姓殘破。
「放心,本王不會讓局麵發展到那一步的。」李絢對著餘澤點點頭,鄭重的做出了自己的承諾。
「陛下有言,今年婺州的稅賦要比往年多上三成,不得對百姓加征,還要能保證稅額完成,所以絕不能讓戰事影響到今年的秋收,所以,我們隻能在越王兄身上打主意了。」李絢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
越王李貞會在李旦在位之時就起兵造反,如果論及實質,卻和李敬業相差仿佛。
李敬業起兵,雖然打著是勤王救國、支持李顯複位的旗號,但最終,卻是妄圖金陵王氣,錯失大好戰機,最後戰敗被殺。
所謂的忠心,卻包含了太多的私心,這才是李敬業真正失敗的根本原因。
越王李貞也是一樣,作為太宗皇帝第八子,繼承皇位的優先還在李絢和李元嘉這些人之前。
他的起兵說是自保,但更多的還是為了自己的私欲。
畢竟在那個時候,李旦還在位,本質還是造反。
所以在李顯和李旦拿回皇位之後,也沒有很快就替他們***。
一直到開元五年,才由李隆基***。
既然他們造反不成,那李絢也不介意在此之前,就把他們造反的根基直接奪過來。
「看樣子,王爺這一趟神都苑之行很順利。」餘澤眼神一挑,滿是喜意。
「淮南王兄的下場,還是讓越王兄有所忌憚的。」李絢點點頭,眼神依舊驚訝的說道:「誰能想到,淮南王兄竟然真的餓死了康王叔,這是何等的酷薄,何等的惡劣。」
「我們也沒有想到,淮南王竟然是如此的凶殘,消息傳回來之後,好在王爺並未將其上報,而是通過淮南王長史,將事情的真相揭露出來。」餘澤這一番話,如果讓外界聽到,必然會又掀起一波風浪。
李絢竟然在搜查龍鱗宮地道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淮南王餓死自己親父之事,之後在龍鱗宮做的那一切都是表演。
「那原本隻是被迫不得已之下的最後一條路,隻是未曾想到,竟然真的在淮南王兄哪裡找到了密道。」李絢有些好笑,他在進入龍鱗宮之前,並無太大的把握能找到地下密道,所以打算用這個秘密來詐開淮南王長史的嘴。
好在一切比他預想的要順利的多,他們竟然很快就真的找到了密道,之後的事情自然更加遊刃有餘。
「這些是我們分內之事,還有另外一件事。」李絢看向餘澤,輕聲說道:「陛下風疾之事,近來雖多有緩解,但依舊未能得到徹底解決,此去東南,尋藥之事依舊不能放下,天台,雁蕩諸山,山脈深邃,多有人跡罕至之處,或可自探,或可尋人,無論如何,此事都需放在心上。」
餘澤有些詫異的看著李絢,自從前一陣,李絢將龍虎山得來的靈藥送上之後,之後雖然遇到了雍王府楊上善的醫治新法,李絢卻避如蛇蠍,不願再近,今日這是怎麼回事,又願意在這方麵用心了。
「隻有如此,我們才能知道皇帝心中究竟在想什麼?」細若蚊蠅的聲音穿入了餘澤的耳中,他整個人立刻肅然
,隨即拱手道:「喏!」
「孟老那裡準備如何了,後日就要出發離開神都了。」李絢神色微微有些緊張,他這兩天之間既要忙婚事,也要忙其他事情的處理,這一次在前往婺州之前,他要儘可能的拿到多方支持。
皇帝的信重,宰相的孫女婿,都讓很多人看向李絢的目光越來越慎重,幫忙朝給州的故舊寫封信的事,他們自然願意順手就做。
一旦類似的東西多了,就會形成一股堂皇大勢,在婺州將無人可阻礙李絢的行動。
「哈哈哈,大郎,恭喜你了,再過三月,便可迎得美嬌娘入門了。」表舅趙鞏大笑著從院門處走來。
李絢趕緊上前,沉沉躬拜。
舅父歐陽通,表舅趙鞏,還有淮南大長公主,以及其他親長,這一次都很幫忙。
「大郎謝過……」李絢話未說完,歐陽通就將婚書遞到了他的麵前,同時說道:「旁的就彆說了,安心準備婚事吧。」
看著寫著自己和劉瑾瑜名姓和生辰八字的婚書,李絢心徹底安了下來。
這是封妃詔書都沒能給他帶來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