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槍槊,弓弩,在這樣的材質下,同樣也都能打造出來,甚至已經打造了出來。
造反,謀逆,常禦的腦海中可閃過這些念頭。
這一刻,他甚至已經都不想再提許繼辯解什麼了。
這樣一件案子,一旦無限製放大起來,整個揚州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另外,司馬,你覺得這些鎖子甲究竟是怎麼到這座彆院的?」李絢冷冷一笑,說道:「總不成還會有人傻的用馬車來運輸這些違禁品吧,起碼他們得用船吧。」
哪裡的船,自然是漕幫的船,李絢一個船字出口,遠處的許繼徹底變了臉色,
「漕幫船隻遍及整個東南,甚至直去神都,他們可以用船運送甲胄到自己家,自然也可以用船將兵刃甲胄運送到其他地方,就比如神都。」李絢神都兩個字一出,常禦和許繼的臉色瞬間變得刷白。
「王爺請放心,從揚州出發的漕船,都督府都經過了嚴格的審查,絕不會有任何不清不白的兵刃運往神都。」常禦一邊說著,一邊咬牙切齒的瞪向了許繼。
在這個問題上,他絲毫都不能鬆口。
「或許吧。」李絢並沒有揪著這個問題不放,隻是淡淡的說道:「本王一是擔心神都,二嘛,本王真正擔心是婺州,還有整個吳越之地。希望不久之後,整個江南不要到處充斥著整個漕幫運送過的兵刃。」
漕幫的漕船北上可直抵神都之下,甚至是直接經渭河直入長安,而南下可直送整個江南,
「所以,能不能請司馬回去之後向吳越各州發布公文,讓他們嚴查從揚州發出的各類船隻,避免如此兵刃戰甲流入南方。」說到這裡,李絢稍微一頓,笑笑說道:「如果太麻煩的話就算了吧,本王還可以以檢校千牛衛中郎將的身份發布軍令,通過各地折衝府進行嚴查也是可以的。」
「不敢不敢,此事都督府辦理即可。」常禦立刻擺手拒絕,如果讓折衝府介入,那就不是都督府能夠控製的事情了,搞不好立刻就會驚動兵部,驚動皇帝。
這樣他們就一點緩衝的餘地都沒有了。
李絢在揚州終究是個過客,雖然他有檢校千牛衛中郎將之職,可查天下叛逆,但他還有更重要的婺州彆駕要去上任,在揚州根本待不住。
此事終究還是要由都督府主查審理,到時緩衝的餘地就大了。
常禦恨不得現在就將李絢送走,但偏偏又不能讓他輕易離開,若是此事不能有個合理的說的過去的理由,他隻有隨意的朝太子說上幾句,他們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畢竟如今李賢已經開始以太子身份處理朝政,揚州的事情,最後必然還是要落入太子手裡的。
李絢的目光落入到不遠處早就已經麵無表情的許繼身上,最後轉過身看向何常。
「如今這位和三爺就在這裡,司馬,還請好好的問一問,他們的這些兵刃甲胄究竟來自何方,是什麼人打造的,何處打造的,最後又運往了哪裡,運了多少,運給了誰,這些都是必須要查清楚彙報中樞的。」李絢咬著牙看著何常。
就是他,讓李絢這一趟婺州之行的風險,再度增加數倍。
李絢雖然身兼檢校左千牛衛中郎將之職,但他手上根本沒有足夠的人手來調查這件事情,能夠依靠的隻有揚州大都督府,如今隻希望他們能夠找到那批兵械,然後將其截回來。
「王爺放心,都督府會調集刺史府和縣衙所有的刑訊好手再好好的問一問的。」常禦看著何常,眼神中同樣快要冒出火來。
拋開權責不談,揚州城一下子冒出這麼多不在
冊的軍械,對揚州也是一種威脅。
他們雖然幾乎肯定天陰教不會主動進攻揚州城,可萬一呢,哪怕他們僅僅是萬一來引起混亂,也足夠揚州城大小官吏好好的喝一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