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教雖然看起來威脅甚大,但在朝廷充足準備之下,想要成事,難度之大著實驚人。
即便是有出人意料的布局,但也不過是隔靴搔癢罷了,難成大事。
三千精銳又怎麼樣,不說彆的,隻要李絢抵達婺州,他們就是想在婺州掀起大的波瀾都難。
但戰爭終究是戰爭,受創最大的,永遠是老百姓。
「到了杭州之後,周兄留守船上,避免被人家一把火將我們整艘船都燒了。」李絢笑了笑,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一次天陰教在揚州損失極大,難免對出手找本王報複,若是沒有準備,一個不慎就麻煩了。」
「喏!」周申拱手應了下來,然後說道:「船上兵士甚多,倒也無限太過擔心,其實下官更擔心王爺的安危,畢竟想要報仇,直接朝王爺本人下手最好。」
「這大可放心,有本將在,沒有人能夠傷及王爺分毫。」丘貞沐拍著胸膛直接打包票。
李絢笑了笑,若不是有這些原因,他倒是願意直下婺州,但可惜的是,距離婺州當初出事,已經將近兩個月過去了,不管他再怎麼趕都有些嫌晚,與其如此,還不如在其他地方多做準備,然後再往婺州的好。
突然間,風聲轉勁,船速一下子就提升了許多。
遠處的群山越來越清晰,甚至隱隱間,一抹藍色出現在天空上。
「西湖啊!」李絢感慨一聲,說道:「錢塘自古繁華,人文薈萃,如今實在是事有多累,等到這一切徹底了結,我等便一起攜遊西湖,飲酒作詩,也算是一段佳話。」
「到時正要領教王爺和子安先生的風采。」餘澤拱手,看向李絢和王勃,兩人儘皆神色淡然。
王勃成名久矣,南來北往雖多有仰慕,但也都有禮有節,反而是李絢,他在揚州的那一句「天下誰人不識君」,一下子就在整個江南流傳了來了。
流傳的速度,比他們的船速還有更快,誰知道會有多少人在等著請教。
「回去準備吧,我等此來杭州,也並非是人人歡迎的,雖隻有兩天,但也要格外小心。」李絢轉頭,看向每個人認真叮囑。
李絢在揚州做了那麼多,天陰教又怎麼可能忽視。
「喏!」在場眾人同時應諾,神色凜然。
眾人轉身,返回船艙中去收拾東西。
這時候,穿著男裝青色長袍,戴一頂黑色璞帽的梁茯苓從船艙中走了出來。
走在船頭,梁茯苓和李絢並肩站立。
任由勁風吹拂,梁茯苓看著兩岸逐漸繁多起來的村莊和院落,低聲開口:「其實你真正擔心的,是整個吳越之地無數的江南世家,他們當中若是有一小半支持天陰教,那麼不管你們做多少準備,都也隻能是徒勞無功。」
「一群牆頭草罷了,隻要朝廷足夠強勢,那麼這些人隻會更快的俯首認罪,甚至臨陣倒戈也說不定,就像揚州沈氏,見風轉舵之快,令人膛乎其後。」
李絢側頭看著身材偏瘦弱,個頭隻到他肩膀的梁
茯苓,輕聲說道:「你也需多加小心,他們盯著你家的兵書傳承不是一天兩天了,你阿耶躲在外麵不回去,你阿舅把你拜托給我,都是為此,可偏偏我又將任職婺州彆駕,看上去就像是把你再往火坑裡推一樣。」
梁茯苓神色淡然的說道:「其實阿耶和阿舅都是對的,有些事情不是躲就能躲過去的,隻有徹底的解決那些威脅你的人,你才能獲得永遠的安寧。」
前方,河道開始逐漸收窄,四周的船隻開始相互接近,杭州城水門清晰可見。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
也不知道究竟會有怎樣的風波,在杭州等著李絢。
宇文世家,宇文兩個字,不知道會讓多少世家大族心生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