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吹來,明月之下,李絢站立於船頭之上。
雙手後背,目光平靜的望著遠處岸上的燈火。
在李絢的身後,跟著丘貞沐和蘇寶同。
「今日之事頗不簡單啊。」李絢目光平視前方,搖搖頭,感慨說道:「可憐的齊公子,自己被所有人拋棄了都不知道。」
「王爺為何如此說?」丘貞沐聽到李絢這麼說,腳步向前挪了半步,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
站在後麵船尾的席管家,臉色由不得訕訕起來。
李絢斜眼看了席管家一眼,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冷笑,隨後便轉過了身,
這隗家人,見風使舵的本事實在夠強。
今日明明是以隗家的名義邀請李絢來西湖,但真正的主菜卻是齊公子對李絢的質問,可在這個過程當中,隗家人根本就沒幫齊公子多說上半句話。.z.br>
可憐的孩子,一直都是一個人在對抗李絢。
李絢雖然不過是昨日才剛到杭州,但裡裡外外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為他奔走。
他所掌握的信息之多,層次之高,遠不是齊公子所能抗衡的了得。
今日出現在宴席上的那些人,裡麵和齊公子關係不錯的也有不少,但都很輕易的就被李絢分化瓦解。
至始至終,都沒有第二個人幫齊公子說過一句話。
「齊公子!」李絢輕歎一聲,但他的思緒卻已經轉到了杭州刺史袁嘉祚身上。
這一位,是揚州明麵上真正的掌控者。
但僅僅是明麵上,暗地裡操控杭州一切的,卻是杭州諸多世家大族的人。
隻是這些是世家大族總有一個對外的話事人,哪怕僅僅是在絲綢紡織這一個行業,也需要一個能夠平時拍板做決定的人。
這個人不是胡鬱,不是袁誼,不是陸元明,不是張淳,也不是隗橫,真正掌控者一直未有出現。
吳越十六家族數百年經營之下,早已經牢牢的掌控了吳越之地的所有一切。
隻是這十六家族之間也各有矛盾和分歧,也有家族之間的晉升和沒落,起起伏伏。
還有無數衝突矛盾之下的犧牲品。
這位齊公子就是其中之一。
正在思索間,李絢猛然抬頭,死死的盯著後麵的席管家,咬著牙說道:「船漏水了!」
船地漏水的聲音清澈無比的在李絢耳邊響起,丘貞沐和蘇寶同聽到李絢這麼說,想也不想,手裡的千牛刀瞬間出鞘,轉眼已經同時架在了席管家的脖子之上。
「漏水!」席管家眉頭猛的一挑,滿臉愕然的同時,眼神中也帶著一絲無辜和慌,他趕緊擺手:「小人不知何事,漏水,哪裡漏茫然了?」
席管家下意識的看向一側的舵手,茫然的喝道:「老鄧,怎麼回事?」
「哼!」老鄧猛然回頭,看著席管家和李絢等人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下一刻,他猛的向前一躍,直接朝水中跳去。
「哼!」李絢猛的冷聲一喝,下一刻,低垂在下的右指猛的一彈,鋒利無比的軟劍已經從袖中急竄而出,轉瞬間已經朝著老鄧後脖直射而去。
軟劍的速度快愈奔電,在入水的一瞬間,老鄧無比驚恐的轉過頭,眼睛瞪得大大的,剛要開口說些什麼,但就在此時,鋒利的利刃已經直接射入了他的咽喉,鮮血噴湧。
就在此時,一聲巨大的斷裂聲突兀的從腳下傳來,下一刻,整個小船仿佛被巨大的力量直接從下往上直接折斷一樣,中間瞬間高高翹起,兩側朝水下墜落。
李絢和丘貞沐、蘇寶同離的並不遠,可是這一折之下,三人立刻被分了開來。
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八條身影已經同時從水下直躍而起,四個人殺向了丘貞沐和蘇寶同,而有四個人同時殺向了李絢。
四把橫刀如同泰山壓頂一樣,直接朝著李絢的頭頂狠狠的斬落。
身處危機之中,李絢的臉色平靜的可怕。
右手向前一揮,長劍轉瞬已經在前方急速的劃出一條極細的絲線。
「當」的一聲,四大橫刀狠狠的斬在了李絢的頭頂,但此時,又是一把長劍出現在了李絢的左手,瞬間就幫他擋住了四把橫刀。
四把橫刀之上帶著的龐大力道一閃即逝,因為此刻,他們的主人咽喉上,已經裂開了四條紅線。
李絢猛然轉身,根本也不看從四名刺客咽喉中噴湧而出的鮮血,而是無比警惕的看著眼前的湖麵。
「砰砰」兩聲,兩道身影同時從水中躍出,一左一右,從李絢意想不到的視線死角直躍而起,一把橫刀,一把長劍,同時向他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