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朝迅速的山峰之下奔下,急於奔走的他,根本沒有看到湖上的李絢再度將目光投注到他剛才所站的位置,直到他徹底消失,李絢這才收回了目光。
月明星稀,李絢的目光從西湖倒
映的天幕上收回,然後看向一旁臉色凝重的隗龔,隗橫,還有杭州法曹參軍蘇宇。
作為杭州府的司法官員,李絢這位當朝郡王,婺州彆駕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遭遇刺殺,不管之前有什麼矛盾,蘇宇都必須第一時間趕來進行偵查。
站在甲板上,李絢接過丘貞沐遞過來的毛巾,一邊擦拭,一邊說道:「這一次刺殺的兩名刺客,一名已經死在了湖裡,你們可以派人下去進行屍體打撈,或許能夠發現些什麼,另外一名剛剛已經逃了,不過刺史府的徐捕頭已經率人追了下去。」
「王爺早就已經知道今夜有人會來刺殺?」蘇宇第一時間就敏銳的聽到李絢話裡最重要的詞。
徐捕頭,杭州刺史府的徐捕頭。
名義上隸屬於蘇宇麾下的杭州刺史府捕頭,竟然提前就已經趕到了這裡,而蘇宇對此卻一無所知,這背後的隱情,讓他不由得大了個寒顫。
「這個自然。」李絢似笑非笑,目光揶揄的說道:「本王在揚州時,不止一次給於天陰教重創,如今到了杭州,自然要時刻提防天陰教隨時會來的刺殺。你們看,這不就是來了吧。」
稍微停頓,李絢語含深意的說道:「隗翁,雖說本王今日接受你的宴請來這西湖之上,是人儘皆知的事情,可是本王這一次遇到刺殺,隗家總歸少不了要給出一些交代來。」
「這個自然,好在王爺並非出事,不然,老朽真不知道該如何向刺史大人交代,該如何向朝廷交代。」隗龔一臉的愧疚,然後轉身看向兒子隗橫說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送王爺上岸……」
「不著急。」李絢輕飄飄的聲音傳來,他回頭看向丘貞沐和蘇寶同說道:「丘兄,蘇兄,你們現在去船上查一查,是不是有人通風報信了,本王什麼時候上船,可不是誰都能隨時看到的。」
李絢的話音一落,隗龔的臉色立刻就是一白。
然而就聽李絢隨即說道:「忘了給諸位介紹,這位是丘貞沐丘兄,故郿城縣公長孫,這是蘇寶同蘇兄,蘇兄祖籍冀州武邑,是故邢國公之孫,蘇參軍來自幽州,離冀州不遠,想來應該是有幾分同族之情吧。」
「見過叔父!」蘇寶同率先施禮,不管是幽州蘇氏,還是冀州蘇氏,先祖都是黃帝之孫顓頊帝。高陽氏六世孫樊·昆吾伯之子封於蘇,曆史上的蘇姓一族,以此為始。
幽州蘇氏和冀州蘇氏離的較近,他們的先祖同為前燕那公蘇青,百餘年前還是一家。
「見過賢侄。」蘇宇認真的回禮,作為同族,蘇宇自然知道邢國公蘇定方傳承如何。
李絢這一下揭開了蘇寶同的身份,蘇宇不能不顧忌幾分。
隗龔更是老狐狸,他當然知道李絢這番話的意思。
隻能滿臉無奈的拱手說道:「王爺,不知此事該當如何處理?」
「如何處理?」李絢似笑非笑的看著隗龔,輕聲說道:「自然一切按照律法處理,今日有蘇參軍在這裡,杭州法曹麾下想必很快就會趕到,便交由蘇參軍處置便好。」
隗龔下意識的看向蘇宇,蘇宇麵色凝重的微微搖頭,然後目光抬頭,看向了遠處西湖東岸碼頭之上。
隗龔順著蘇宇的目光看過去,那裡空無一物。
隗龔微微一愣,但隨即,他就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似的,臉色不由得一變。
這個時候,李絢冰冷的聲音傳來:「今夜,圍獵天陰教逆匪,諸路並發,想來應該是能夠有所收獲的,至於這最後會牽連到誰,那就不知道了。」
「老朽明白。」隗龔沉沉的躬身說道:「今日宴席之上,齊公子齊鳴與王爺發生口角,之後便引發天陰教此刻,刺殺王爺,下官,以及滿船官員學子都可為證。」
「隗翁,這可是你說的,本王可未進行任何逼迫。」李絢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隗龔立刻點頭,十分堅定的說道:「自然如此,隻是,王爺,袁刺史那邊要如何交代。」
「你不會真因為,今夜這麼大的行動,本王就沒有知會袁刺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