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接下來麻煩隗兄將這些全都關入杭州府大牢之中,記住在大街上走一圈,讓人人都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又是在哪裡被抓的。」說到這裡,李絢重新看向蘇哲,麵色冷肅的說道:「蘇參軍,憑借從這裡的找到的證據,相信足以定其主人謀逆之罪,至於那位城門尉,一切先按牽連之罪審定,該罷官罷官,該免職免職,勿枉勿縱。」
「喏!」蘇哲立刻精神一振,對著李絢拱手,就要離開。
「蘇兄稍等。」李絢叫住了蘇哲,然後說道:「這裡抓住的所有凶徒,活的杭州刺史府帶走審罪,死的,本王要帶走,送到朝中領功,二位無異議吧。」
「一切聽憑王爺安排。」蘇哲和隗橫立刻拱手。
李絢點點頭,轉身打馬朝山上而去,其他千牛衛,還有南昌王府的府衛,立刻緊跟而上。
「這位南昌王可真厲害啊!」隗橫感慨一聲,看著李絢的背影,心裡想著,今夜在這座莊園搜刮到的財物,還是要南昌王府送上一份。
彆看南昌王隻是輕輕鬆鬆的幾手安排,但金計在杭州城一輩子的積累全都毀了。
高頭大馬躍上山坡,一直等在這裡隗龔和杜柳立刻上前,拱手:「王爺,一切可曾辦理妥當了?」
「已經安排妥當了,隗翁,還請和本王一道而行,本王有些問題要請教。」李絢翻身下馬,目光看著一側的馬車,對著隗龔和杜柳伸手:「杜賢弟也請一起來。」
「喏!」隗龔和杜柳沒有絲毫猶豫,跟在李絢的身後一起鑽進了馬車。
「去杭州水師駐地。」李絢吩咐了一聲之後,便重新回到了馬車裡。
看著坐在對麵的隗龔,李絢直接問道:「隗翁,金計究竟是誰家的人?」
如今這個時代,雖不知道與不是士族就不能當官,但不管什麼人,多多少少和天下士族都有關聯。
「是夏家。」隗龔看著李絢一臉果然的神情,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然後說道:「金計的母親本人就是夏氏的遠支族人,金計當年遠赴西域,屢立戰功,之後回鄉,被任命為杭州刺史府城門尉,隻是多年來一直都有機會升遷,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始終不願意離開,如今看來原因在此了。」
「隗翁的意思是說,金計從一開始就是天陰教的人,甚至還在他前往西域之前……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天陰教這一次的損失就大了。」李絢神色微微一變,轉頭看向坐在他側邊的杜柳:「杜賢弟,你怎麼看?」
昏暗的車廂裡,隗龔獨自坐在一側,李絢和杜柳並排坐在另外一側,兩個人之間看起來似乎要更加親密。
隗龔對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然後他的神色卻異常的平靜,根本沒有絲毫詫異神色。
麵對李絢的提供,杜柳神色肅然的說道:「未必如此,或許是因為城門尉是一個很容易撈錢的地方,金計不願意放過而已。」
「又或者,是因為在那裡可以讓他掌握一部分兵權。」李絢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然後輕聲說道:「貪婪確實是人的本性,也是因此,才會被彆人抓住把柄。」
「王爺所言甚是。」隗龔對著李絢拱手,他明白李絢的想法。
如果金計真的是很早之前,就已經是天陰教的人手,那麼這一次暴露的也太過輕易,不免讓人生疑。
若說他隻是被天陰教拉攏,這一點倒是無疑,隻需依律定罪便可。
李絢看向隗龔:「隗翁,不論如何,有了這金計之事,夏家就不能再有所
忽略了,必須要抓緊解決,還請隗翁仔細的介紹一下夏家。」
「夏家同樣是杭州老族,近年衰落,之前亦對王爺有所言及。」隗龔稍微理了理思緒,然後說道:「王爺的當知,絲綢一行,除了生絲和運輸之外,還有漂染,成衣加工,輔料,銷售等等諸多產業,而夏家則是立足於漂染一行,隻是漂染一行並不理想,故而,夏家開始在生絲、船運上多下工夫。」
「船運,夏家的手裡也有船?」李絢剛剛抬起來的手,不由得頓在了半空。.
「王爺錯了,其實各家都有船,隻不過是規模不同而已,我隗家雖是吳越之地最大的船運家族,但是所占份額,亦不到四成。」隗龔細細的朝李絢講述著其中的細節。
這杭州,沒有什麼是可以一家獨大的,其他各家都有涉獵,如此才能在某一家崛起或者衰落之後,吳越十六家之間的內部權利流轉,才能夠順利進行。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丘貞沐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王爺,水師駐地到了。」
李絢神色恍然,低聲道:「時間真快啊,一轉眼,就到了,多謝隗翁指點了。」
「王爺客氣了。」隗龔對著李絢拱手,同時從袖子裡掏出一本冊子來:「王爺,這裡記載的是隗家多年來在婺州的船運線路,還望王爺勿要推辭。」
李絢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看向杜柳,杜柳凝重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