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海內知己,天下狂人(2 / 2)

隻是他神色雖然溫和,但眼神中帶著一絲血絲,臉上能看出清晰的疲憊。

身上雖然雖然乾淨整潔,但是風塵仆仆的味道,卻是撲麵而來。

李絢心裡有些疑惑,杜必興這是從哪裡剛剛歸來的?

「先生請進。」李絢趕緊讓開位置,將杜必興引進船艙之中。

船艙之中正在研究案情的王勃和餘澤,立刻站起來,也不用李絢介紹,兩人拱手道:「見過杜先生。」

「見過二位。」杜必興非常客氣的朝著王勃和餘澤回禮,不卑不亢。

李絢站在一旁,趕緊介紹道:「先生,這位是王府餘修撰,這位是王子安先生,與令族弟杜審言是至交,數月之前,令弟前往蜀中任職,子安先生還曾寫詩相送。」

「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與君離彆意,同是宦遊人。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杜必興感慨一聲,看著王勃,神色動容,又有些好笑的說道:「光此一詩,五弟渾身的傲氣都要被打掉三分,當浮一大白。」

王勃神色真摯的說道:「先生過譽了,勃與必簡兄多年舊識,彼此敬佩,視若知己,臨彆相送,感慨不已。」

「子安賢弟真摯人也。「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杜必興轉身看向李絢,點頭,讚歎的說道:「當初聽聞王爺那句「天下誰人不識君」,在下便知王爺與子安先生相合之意,此番東來,子安賢弟必能大展宏圖,建功立業。」

「若說這天下間,在詩文一道上,真正令本王佩服的人不多,子安是一位,還有便是令弟必簡先生。」李絢將敏感話題扯了回來,臉色讚歎的說道:「「吾文章當得屈宋作衙官,吾筆當得王羲之北麵」,此等豪放之情,天下少有。」

「衙內屈宋,羲之北麵,王爺不罵他狂妄就不錯了。」杜必興忍不住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屈宋,屈原和宋玉;吾文章當得屈宋作衙官,我的文章使屈原、宋玉成為部下。

北麵,弟子行禮之處;吾筆當得王羲之北麵,我的書法讓王羲之也成為學生。

「必簡兄那也是有真才實學的。」王勃搖搖頭,說道:「在長安時,勃與駱三郎,鄭七郎,宋大郎,與之相交,皆感欽佩。」

駱三郎便是駱賓王,出身婺州的駱賓王。

鄭七郎是鄭益,上元二年科舉魁首,新科狀元。

宋大郎是宋之問,上元二年科舉進士,新科進士。

李絢一旁聽著兩人寒暄,心念閃過,鄭益倒也罷了,滎陽鄭氏出身,宋之問便是曾經被劉仁軌考察過,但最後因為詩詞輕浮而放棄的孫婿人選。

至於杜審言,唐代第一狂人。

其後才是四明狂客賀知章和詩仙李白,這一點,二人皆是認可。

「衙內屈宋,羲之北麵」,隻是其一罷了。

當初長安送行,當著王勃,駱賓王,鄭益,宋之問等人的麵,直接開口說出了「我與長安一日,便壓爾等一頭」的話。Z.br>

狂妄之情可見一斑。

李絢聽完之後,也隻能笑笑。

畢竟數十年之後,杜審言之孫杜甫就親口說道:「吾祖詩冠古。」

「聽聞必簡先生和李嶠、崔融、蘇味道齊稱文章四友,這是要趕超子安先生,和駱三郎等人之意啊!」李絢笑著,轉頭看向了王勃。

初唐四傑和文章四友,相提並論,誰上誰下,難以言說。

「此事得去問楊令明,他是如今的弘文館待製。」王勃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楊令明便是楊炯,楊炯明年就要下場去應製科。

「可惜盧升之在任新都縣尉,不然諸位相遇,便是一場文壇盛世。」李絢淡淡的笑容中,帶著一絲惋惜。

初唐四傑,王勃,駱賓王,楊炯,盧照鄰,似乎從來沒有同時出現在某一地方。

「今日得遇必興兄,在下明日便寫信給杜五郎,想必他得知此事後,必定欣喜無比。」王勃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意。

能夠遇到好友兄長,並且還能共事一段時日,的確是一件值得開懷之事。

「是極,是極。」杜必興讚同的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陰鬱。

李絢看了眼杜必興的頭頂,臉上的笑容收斂,隨後轉移話題說道:「此事我等中午飲宴再談,如今需弄清的,便是這位東陽司戶參軍的死因。」

「凶手大概不脫兩人,一者是其上司東陽主簿李定一,另外一位,便是現下接手司戶職責的司法參軍黃子銘;也可能是二人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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