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收回,李絢的臉上開始變得肅然起來。
他的眼神銳利的在在場每個人臉上掃過,極具洞察力的目光仿佛一眼就要看進眾人心裡。
李絢的身後,一左一右分彆跟著丘貞沐和餘澤。
丘貞沐一身的紅衣金甲,一手握於刀柄之上,站在李絢右側,虎視眈眈的盯著眾人。
凶狠的眼神讓眾人仿佛以為,他手裡的千牛刀,隨時會直斬而下。
餘澤穿著淡綠色宣義郎的服色,手裡托著棕色的木盒,麵色肅穆的跟在李絢左側。
「東陽縣諸官吏,恭迎上州彆駕長官駕臨東陽。」縣丞顧潭上前一步,率領東陽縣諸多官吏,同時朝著李絢彎腰拱手。
餘澤眼神立刻不由就是一縮。
「見過諸位!」李絢雙手向後一擺,看著眾人,微微點頭:「諸位請起!」
「喏!」在場的眾多東陽官吏,立刻起身。
「下官東陽縣丞顧潭,回稟上官,驛館已經準備好熱水熱茶,為上官接風洗塵。」縣丞顧潭再度上前一步,對著李絢拱手,神色略帶一絲緊張。
李絢的目光從顧潭身上略過,然後快速的在眾人頭上略過。
突然,他眼中的神色頓時就是一凜。
目光迅速的閃過,李絢重新看向顧潭,目光平靜的擺擺手:「不忙,顧縣丞,本官來為諸位介紹,這位是左千牛衛丘備身,負責查察刺史大人遇刺案,這位是王府中餘修撰,多年前,曾隨同先王一起在婺州任職。」
「見過丘備身,見過餘修撰。」在場的眾多東陽官吏對著丘貞沐和餘澤同時拱手致敬。
彆看餘澤和丘貞沐在偌大的洛陽很不顯眼,但是在這東陽下縣,身份地位卻也都在諸官之上。
李絢看著眾人,也不讓起,左手微微向後。
餘澤的眼神瞬間就是一凝,一直放在身後的右手轉了出來,一隻黑色的匣子被餘澤放到了李絢手中。
「諸位,這是刺史王公的刺史令箭,特授本官全權處理東陽事務,諸位可有異議?」李絢聲音沉冷,麵色沉肅的將裝著刺史令箭的盒子直接遞到了顧潭的麵前,然後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
顧潭的眉頭立刻就是一跳,他身後的
東陽諸官看了,同樣是神色各異。
嘴角微微抽搐,但顧潭還是上前一步,咬牙對著李絢拱手:「請上官恕下官得罪。」
「嗯!」李絢微微點頭,顧潭立刻上前一步,雙手按到了黑色木盒上,然後有些顫抖的打開了木盒。
一把黑漆金箭無聲的躺在了木盒之內。
顧潭後退一步,目光對著李定一,康堯二人微微點頭,確認了刺史金箭的真假,兩人的神色立刻就是一緊。
按照朝廷規製,身為婺州彆駕的李絢,本應當抵達婺州州城,見過刺史之後,和前任彆駕交接,然後拿到彆駕印信見過州府諸官佐之後,才能開始行駛彆駕之權。
但此事放在李絢身上,就有些不妥。
因為李絢的彆駕之職,在多年前已經廢止,然後轉為長史。
如今彆駕一職驟然重啟,李絢的官印並不在婺州,而是在吏部。
他這一趟前來婺州,便是自己已經將婺州彆駕的官印拿在了手上。
如今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已經有了刺史令箭,本就是本州第二號人物,職權等同於半州刺史的他完全可以代行刺史職權。
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千牛衛。
「如此,東陽司法參軍何在。」李絢的目光迅速的在眾人身上掠過,一名穿著淺綠色官袍,麵目普通的中年官吏快步走了出來。
「東陽司法參軍黃子銘見過上官。」黃子銘雖然麵色普通,但神色十分平穩。
李絢淡淡的點頭,沉聲問道:「是你十數日前,檢查司戶參軍身亡之事,定為病發身亡的。」中文網
「是!」黃子銘心中頓時就是一緊,立刻拱手說道:「下官親自勘驗現場,再加仵作驗查屍身,最後定性為病發身亡、」
「可如今,婺州法曹已經查定,東陽司戶參軍實為他人謀害,你有何話可說?」
「啊!」黃子銘臉上滿是驚愕之色,也不知是驚愕於東陽司戶參軍被他人謀害之事,還是驚愕於這樣重大的消息竟然沒有人知會於他。
臉色微微抽搐,黃子銘羞愧說道:「是下官失職,還望上官恕罪,下官必定認真重審,為郝兄理清冤屈。」
「重審就算了。」李絢直接擺手,然後盯著黃子銘,麵色沉肅的說道:「聽聞你如今兼任戶曹之事,如此,本官今日便暫停你法曹之職,你全心做好戶曹之事,若今年夏收東陽戶曹不出問題,則重新恢複你法曹之職,若夏收出事,那彆就怪本官上奏朝廷,將你下獄論罪。」
黃子銘的臉色頓時就是一白,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一陣舒緩,拱手道:「下官領命。」
「東陽司兵參軍何在?」李絢抬頭,看向了眾人之間。
一名三旬出頭的中年官吏走了出來,對著李絢拱手道:「司兵參軍習應,見過上官。」
「從今日起,由你暫時檢校法曹之事,長官東陽一切鞠獄麗法之事,你可願意。」李絢仔細的盯著習應、
習應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拱手說道:「下官領命。」
李絢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看著眾人,直接說道:「如此,即刻擺駕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