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整個東陽城仿佛籠罩在如同輕紗一樣的月色下,一片凝寂,仿佛整座城市都已經陷入了沉睡當中。
但暗影燈火之下,卻有不少人正都在透過門窗觀察著外麵的一切。
衙門的怪異,還有之前古塔方向傳來的廝殺聲,都讓人們感到一陣陣的不安。
「噠噠噠……」一陣陣有規律節奏的腳步聲在大街上響起,讓所有人的心都為之一緊。
李絢騎在棕色大馬上,速度並不快,他的身後是一眾千牛衛,所有人都在做著均勻的呼吸,調整自身的體力和神經。
雖然說之前在古塔的戰鬥結束的很快,他們除了一兩個倒黴蛋被弩箭擦傷以外幾乎沒人受傷,但短時間短距離的體力爆發,也需要時間休息,另外就是舒緩神經。
這個世上,再沒有什麼比殺人更讓人的神經緊張的了。
李絢和一眾千牛衛的速度雖然不快,但四周的東陽役卒的速度卻很快,即便是步行也超過了李絢等人。
這就迫使跟在後麵的一眾縣衙捕快也不得不加快速度。
李絢的目光從一眾捕快上掃過,微微的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是這些捕快的等級不高,還是他們當中真的沒有任何天陰教的人,李絢的提示詞條沒有任何的反應,而且即便是在整個縣衙之中得到提示詞條提示的也不過僅僅隻有兩人罷了。
或許僅僅是不提示,也或許真的不是,但李絢從來沒有放棄過絲毫警惕。
誰知道這些原本不是天陰教徒的官吏家中,是不是有家人被天陰教所綁架威脅。
唯一能夠讓李絢徹底相信他們的,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殺人染血。
殺的是天陰教的人,染的是天陰教徒的血。
李絢抬起頭,右手虛虛的探出,空氣中水汽很重,仿佛能夠聞到濕潤的氣息。
月亮隱沒在厚重的雲層之後,隻剩下一片漆黑的夜空,冷風吹過,讓人有些發寒。
「要下雨了啊!」李絢失笑一聲,下一刻,他的手已經豎起,向前一揮。
頃刻之間,一眾千牛衛頓時全部肅穆起來。
隨著李絢一夾馬腹,所有人在同一時間向前急衝。
轉眼間,一群人飛速的馳過了永興坊門,朝著整個永興坊最中央的麗春院疾馳而去。
永興坊,是整個東陽最繁華的坊市,位於南城偏西,來往的客商在碼頭卸貨之後,都來這裡進行商談,交易以及享受。.z.br>
今夜因為提前宵禁,氣氛異常的緣故,所以今夜的麗春院並沒有多少客人,所以遠遠的看上去,燈火也不是特彆通明,但門窗緊閉。
遠遠的,就能看到一眾役兵已經將將麗春院的四周全部堵住。
兵曹參軍習應帶著人小心的站在大門之外戒備著。
麗春院門前寬闊,屋簷之下,兩側白采玉柱頂起楣乾,門楣石牌上刻著十二生肖,惟妙惟肖。
門樓上掛著一塊銀匾,厚有半寸,上麵清晰的寫著麗春院三個字。
「籲!」一聲之下,高頭大馬頓時停在了麗春院的門外。
李絢坐在馬上看著整個麗春院,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
從外麵竟然看不到麗春院內有任何一條身影在竄動,有些奇怪。
「王爺!」習應和胡積兩個人同時對著李絢拱手,腰間掛著長刀,麵色肅穆。
李絢微微點頭,坐在馬上也不下來,看著二人問道:「如何,可想出了什麼破敵之法?」
習應轉過頭,看向胡積,胡積隻能無奈的拱手說道:「王爺,依小人之見,最好的辦法莫過於現在就直接衝進去,保管讓那些娘們
全都束手就擒啊!」
說到最後,胡積神采飛揚,就差直接拍胸脯做保證了。
李絢淡淡的笑笑,看著胡積,說道:「看樣子,胡捕頭以前應該是沒少來這種地方?」
胡積的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徹底的凝滯住了。
李絢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不用緊張,本王就是隨口一說,這麗春院在東陽城多年,真要將進出過這麗春院的所有人都詳細的查上一遍,那麼整個東陽,恐怕也沒有幾個好人了。」
「王爺所言甚是。」胡積長長的鬆了口氣,因為說實話,他來這裡的次數絕對不在少數。
李絢緊接著說道:「本王之所以一開始,便不讓你等冒冒失失的進入進去,就是為了不想看到你等成為人家手中的人質,要知道她們可不是什麼纖纖弱女子。」
李絢曾經不止一次的和天陰教打過交道,這些人中,尤其是女子,沒有一個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