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教的這些人藏的很深,尤其是在李絢抵達婺州之前,他們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及時的轉移了主力。
這樣的事情,在杭州的時候,也曾發生過。
表麵上看起來,天陰教的那些人是利用魔教其他宗派的人對李絢進行刺殺,可是如果仔細去想,很難不令人懷疑,他們實際上是已經掌握了些什麼,然後才用種種針對性的手段進行可以規避。
李絢不相信他們知道了自己擁有提示詞條的事,他更相信,天陰教是懷疑自己內部出了問題,
內部問題導致機密失泄,才會被李絢抓住機會,就像是東陽那次那樣。
人手紛紛散落各處,但是卻被李絢輕易找到,然後各個擊破。
可是他們又不敢將人手完全的集中起來,因為實際上在暗中盯著他們的並不僅僅隻有李絢一個。
「糧食,隻要天陰教的人盯住了糧食,那麼不管我們在州城做到怎樣,他們就都有將局麵反轉過來的能力。」李絢的手指從州城滑落到了東陽,輕輕的點了點,然後又帶到了義烏,金華,武義、浦江、磐安、永康這幾個地方,最後落在了蘭溪。
「其他的幾個地方,要麼是已經被平定,要麼是山區地勢難行,要麼就是四周平野,利於大軍動作,唯獨隻有蘭溪,山原交雜,又有婺江流通全境,甚至可以直通州城。
而且蘭溪還是睦州進入婺州的必經之路,所以那些蘭溪對天陰教異常重要,而想要煽動百姓起事,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糧食上做文章。」
李絢的呼吸沉重起來,眼神更是直直的盯在了蘭溪之上。
一旁的燕濤,目光掃過整個婺州全境,最後不得不點頭說道:「的確,東南五縣,王爺已經平定東陽,力量可以輻射到附近諸縣,西南兩縣又是山區,地形複雜,就算有變,也足夠讓我等反應過來,金華又近在咫尺,所以對方可以下手的隻有蘭溪。」
李絢忍不住苦笑的說道:「本王倒是不介意對方在其他的方向動手,這樣便可以用地形來換取時間,可是蘭溪,這個地方的症結太嚴重了。
一旦夏收開始,對方趁著我們從百姓手中收集齊糧食之後,再將其從我們手中奪走,那麼我們就被動了。」
「所以王爺才讓卑職率人守在靈洞鄉,這裡剛好是蘭溪和州城的交界,不管是哪裡出事,都可以及時應對。」中文網
燕濤這下子,算是完全的看清楚了李絢的思路。
李絢點點頭,說道:「隻要將稅糧運入到了州城,那麼有本王在,他們就休想拿下州城,拿不到足夠的稅糧,那麼他們就隻能夠在各地從百姓的手裡搶糧食。
一旦他們站到了百姓的對立麵上,那麼他們的結局已經注定了。」
天陰教本身就是打著替老百姓打下更好的事情為口號起
兵的,一旦他們開始從百姓手裡征糧,不管是用什麼樣的借口,當他們開始掠奪老百姓手裡那為數不多的一點口糧時,他們自己的根基立刻就會崩塌。
到最後,所謂的義軍,也不過是一盤散沙罷了。
「王爺宏圖偉略,下官佩服。」燕濤聽到裡這麼說,眼神之間,露出了一陣陣的凝重之色。
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手段,天陰教的那些人,想要起兵造反,那麼就必須要和他們正麵相拚。
可是說到正麵相拚,燕濤畢竟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對於這類事情,他最有信心。
「你心裡有數就好。」李絢重新拿起了細筆,然後在宣紙上再度勾勒。
兩三筆,整個婺州州城,包括城池四門,包括五座望樓,各個街坊,刺史府,四大世家,還有糧庫和兵械庫。
所有的一切,在兩三筆勾勒之下,全落到了李絢桌案上的宣紙之間。
終於,李絢停筆,一整個婺州城,清晰無比的出現在李絢的筆下。
「下午,你和本王,張參軍,韓參軍一起,去檢視州庫,庫房內現存的糧食和兵械,將來起碼有一小半是屬於你的,你可要仔細的盯著看,這裡麵但凡出了半點問題,你將來都得拿手下士兵的命去填。」
李絢最後那句話,仿佛烙印一樣的,直接烙在了燕濤的腦海裡。
燕濤整個人頓時肅然了起來,然後看向李絢,認真的拱手:「王爺放心,下官知道該怎麼做?」
「嗯!」李絢拿起一旁的毛巾,輕輕的擦了擦手,說道:「走吧,午膳和本王一起在州衙用,下午一起去檢視府庫,隻希望這府庫,可千萬不要出什麼問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