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弩箭長槊,鐵木囚籠(1 / 2)

「咚咚咚……」一聲聲沉重的暮鼓聲傳來,驚起了一片飛鳥。

原本平靜的臨街房屋院落裡,一直藏在牆角上的兩個人頓時站起,滿臉驚愕。

兩人都是穿一聲的灰色短袍,中等個子,男性,麵目原本看起來都很尋常,但是這一驚之下,兩個人的氣質頓時大變。

眼神中的銳利和血腥不再掩藏,鼻息不自主的快速抽動,左右雙手同時垂下,兩隻劍柄同時已經出現在他們各自手中。

「出意外了,斷掌。」個子偏高偏瘦的男子抬起頭,看向頭頂已經陰暗下來的天空,輕聲說道:「宵禁提前了。」

「提前了整整一刻鐘!」斷掌的臉色無比凝重,死死的盯著同伴問道:「切命,計劃還要繼續嗎?」

「我們有得拒絕嗎?」切命麵色難堪的搖搖頭,幽幽的說道:「方雲秀的命令你清楚,要麼我們拿著南昌王的腦袋回去,要麼就帶我們自己的腦袋回去。」

斷掌,切命,天陰教兩大殺手。

早年曾在無生道修行,後回歸總壇,兩月之前刺殺刺史王方鱗。

婺州長史李藹當場殞命,刺史王方鱗和司馬秦明,僥幸逃過一劫。

甚至如果沒有李絢,王方鱗在不久之後,也是殞命的下場。

「但是出變故了,我們的計劃也必須要變。」斷掌死死的盯著切命。

像刺殺南昌王這種大事,一絲一毫的意外都不能出。

一旦出了意外,那麼很有可能將意味著他們兩個也會死在這裡。

切命微微靠後,像是在仔細傾聽外麵街道上的聲音,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今天的對手很難纏。。」

「什麼意思?」斷掌隨口問了一句。

「我在研究我們對手的動作和應變,提前宵禁,已經說明他警覺了起來。」

切命輕歎一口氣,問道:「你知道藥王韋玄藏吧,見過嗎?」

斷掌搖搖頭,說道:「沒有,但聽說過,那是狠辣的家夥,和孫思邈一樣,不知道多少同修死在了他的手上。」

韋玄藏和孫思邈都是道士出身,同樣也都是天下名醫,但死在他們手上的邪道人士早已數不勝數。

切命點點頭,說道:「南昌王是藥王韋玄藏的嫡傳弟子。」

斷掌眉頭一挑:「這下是真麻煩了!」

「是啊。」切命慨然一聲,眼睛中血絲上衝:「我能感到,咱們這位婺州堂主有些發急了。」

「發急?」斷掌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切命的話題轉的太快。

「遇到了難纏的對手,誰不發急呢,更何況這樣的對手,一個接著一個,總是沒斷,而且一個比一個厲害。」切命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

切命本身就不同意這次的刺殺,之前城門口的那次假刺殺,已經明確的昭示著南昌王已經盯上他們,

如此在對方全麵戒備的情況下,動手難度本就很大,而如今又出了意外。

伸手按住心口的悸動,切命麵色凝重的說道:「當初刺殺了王方鱗,雖說沒有能殺了他,但要給教中爭取了兩個月的時間,但現在這個南昌王剛一調來,僅僅兩天的時間,我們這兩個月的布局就會摧毀小半,再持續下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也怪不得他會急,但人急了就會容易出錯。」

斷掌無所謂的搖搖頭,說道:「殺了南昌王,所有的急躁就都消失了。」

「沒錯,殺了南昌王,必須殺了南昌王。」

切命的臉色瞬間冷酷起來,突然,他的臉色一變,看向屋簷之後,輕聲說道:「他們來了!」

空敞的大街上,一隊人馬從遠處緩緩而至。

最當先的,赫然

是婺州兵曹參軍燕濤,在他的身後,跟著一隊穿著魚鱗甲,手持長槊的精銳士卒。

各個麵色嚴肅,眼神銳利,無比警惕的看著四周。

再後麵,是一隊紅衣金甲千牛衛,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握在千牛刀柄之上。

警惕的目光越過長街,緊緊的盯著遠處的望樓。

整條街都在望樓的注視之下,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躲不過望樓的眼線。

今日,雖然宵禁提前,但李絢手下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放鬆一絲警惕。

千牛衛的中央,拱衛著一輛黑架馬車,後麵依舊跟著一隊千牛衛,在後麵又是一隊士卒。

車行的速度並不快,也不需要快。

因為前方再拐過兩個街角就是他們今天的目的地,八詠樓。

黑暗之中,一雙雙利眼在緊盯著被護衛在中央的黑架馬車。

呼吸在無聲無息之間,已經近乎完全隱沒。

就在馬車拐過一個街角的時候,一塊巨大的藍布,突然間從街邊房屋後麵飛了出來。

轉眼間就飛到了黑架馬車的上空。

不等所有人都反應過來,巨大的藍布猛然下墜,轉眼就已經直接罩在了黑架馬車之上。

兩條灰色的身影在藍布之上隱隱浮現,同時還有冷冽的刃光。

第一個看清楚這一幕的燕濤,立刻忍不住的大喊了起來:「有刺客,有刺客,有刺客!」

話音未落,燕濤已經直接躍起,朝著黑架馬車的方向直接衝了過來,但這個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半空中燕濤就看到了兩雙帶著得意和冷笑的眼睛,站在了馬車之上。

四把鋒利無比的短劍同一時間朝著馬車內狠狠的刺了進去。

然後,就聽「轟」的一聲響。

黑架馬車頂上突兀的坍塌了下來,藍色綢布閃動間,能清晰看到兩雙愕然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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