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老抬頭看向章婉玉,沉聲說道:「少主,老奴剛才沒有說錯,南昌王雖然中了毒,但能撐多久很不好說,或許是一夜,或許是三年五載,甚至……」
「甚至可能是三五十年?」章婉玉立刻就沒好氣起來。
「沒那麼久,哪怕僅僅是喝了一口,老身也敢肯定,他二十年壽命沒有了。」鶴老一番話說的斬釘截鐵,然後緊跟著說道:「即便如今,他能夠恢複意識,恐怕是臥床難起,徒勞嚇人罷了。」
「這麼說來,他今日派出去的兩路人馬,已經完全沒了後援。」章婉玉立刻就敏銳的意識到了機會。
「是的,少主打算如何,要把他們全都吃了嗎?」鶴老直直的看著章婉玉,沉聲說道:「如今的確是個機會。」
「不!」章婉玉一瞬間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搖搖頭說道:「我們都知道,南昌王,少年睿智,智計層出不窮,算計更是老道的可怕,然而僅憑一個人,何能有此種之力,所以,本座懷疑,他的身邊另有其他之人相助,王勃,丘貞沐,杜必興,又或者,乾脆就是那個餘澤。」
「當年彭王府的修撰,曾經在婺州任職州學教授的餘澤。」鶴老的眉頭皺了起來。
但最後,她緩緩的點頭,說道:「當年彭王年少驕縱,被皇帝幾番斥責,後來才改過良善,也就是在那時,餘澤進入了彭王府……此人彆的不說,閱曆是有的,學識也不差,所以一直是他在教授南昌王。」
「明麵上,他帶了四百鐮刀手進入武義,但實際上,還有五十人的役卒同樣不見了蹤影。」章婉玉三言兩語就道出了李絢身邊的近況。
一切就像是親眼所見一樣。.z.br>
李絢怎麼都想到,他千防萬防,在他的身邊,竟然還有天陰教的人在潛伏。
而且還在不停的向章婉玉傳遞消息。
不過唯一知道慶幸的是,這個人的位置並不高,並不接觸更多的事情,不然,他這邊真正的布局早就全暴露了。
「除非能夠找到機會,否則的話,還是不要太
過糾纏,一旦我們的人被糾纏在婺州,那情況就真的凶險了,東陽要緊!」章婉玉最後一句話,說出了她真正在意的地方。
東陽,溝通婺州、杭州和越州的東陽。
婺州州城,以如今的局麵,他們拿下問題並不大。
隻要能夠順利的拿下東陽,一切便重回正軌。
可萬一武義的時間遷延太久,那麼東陽受到影響,最後導致婺州所有的反抗力量全部聚集到東陽,那到時候,他們正麵攻打東陽就成了必須。
拿不下東陽,就通不了婺州,杭州和越州。
到時候,不僅他們的計劃會受阻,甚至朝廷到死也會派遣更多的人進來。
「還是按原計劃走,東南不變;金華派上幾個好手過去,一來協助錢家,二來也要確保南昌王徹底死掉。」章婉玉重新將策略申述了一遍,然後看向州城北邊,認真的說道:「接下來,便是錢家和王方鱗了,有些人苟活了兩個來月,也該死了。」
狹窄的小巷中,錢灼在緩緩的前進著,他的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
他在回想陳明帶回來的所有信息。
陳明手裡有金華捕頭單濟的把柄,這種把柄足夠逼他不得不對南昌王下手,然而單濟也不願意直接對南昌王下手,因為一旦被查出,任何人都難逃被誅滅九族的下場,所以,單濟最後又找了副捕頭胡丹旭。
他們兩個雖然算不上私密好友,但關係還算不錯,這些年來,三節兩壽,彼此都有禮物往來。
隻不過是拜托胡丹旭將一瓶好酒,用敬奉了的名義送上去,並且暗示,如果南昌王喝的舒服,這就完全可以說成是胡丹旭送的。
如果南昌王喝的不舒服,那麼這一茬,也就根本彆提了。
胡丹旭雖然是老好人,但也並不是沒有什麼警覺的糊塗蛋,不過在一副褚遂良的小字麵前,胡丹旭直接應了下來。
什麼東西都是有價值的,包括給南昌郡王下毒也是一樣。
胡丹旭親眼看到了南昌王喝了一杯酒下肚,不過似乎那就有哪裡味不大對,所以南昌王就沒有再喝了。
狗屁的無色無味,南昌王明顯是喝出了異常,所以才沒有繼續喝下去。
所以,是喝的不夠多,他才沒死。
那他啥時候死呢?
天陰教不願動手,那麼能不能想個辦法讓天陰教不得不動手。
思維的火花,突然在錢灼的腦海中炸開。
「七郎,到了。」前麵帶路的小廝,突然間停下腳步,同時也及叫住了錢灼。
錢灼這下終於徹底的收回了思緒,然後看著眼前的黑門,神色凝肅,一步推開了他。
一個黑色的小院,直接出現在了錢灼的眼前。
眼前提起頭看了看,前麵巨大宏偉的建築儘收眼底。
祠堂,婺州錢氏祖祠。
這是偏門,他大兄錢喆,這段時間一直居住在祠堂裡,自從被天陰妖女威脅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離開這座小院了。
錢灼邁步走進了小院,但就在這一瞬間,後麵的院門瞬間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