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昌坊門之外,李絢騎在高大黑馬上,安靜的等待著。
在他的身側,緊緊跟著天陰教婺州分堂堂主徐璐。
不知道何時,她的身上已經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披風,頭發也利索的紮了起來。
丘貞沐和李竹分彆立於兩側,在他們的身後,各自帶著一群騎著高頭大馬的千牛衛士和會稽府兵。
在四周的暗中,還有一隊影影綽綽的南昌府衛,在時刻保護李絢的安全。
坊門此時牢牢的緊閉著。
宵禁雖起,但隻管外不管內,在坊門之內,依舊有隱隱的喧嘩聲響起。
在坊門之內,金昌坊的坊正已經一臉冷汗的站在了坊門下,同時死死的約束住手下的坊丁,不讓他們有絲毫的輕舉妄動。
平順坊的慘案,平順坊的坊正可是跟他們提過不知道多少回。
那一次的廝殺,至少有上百人死於非命,鮮血流滿了整個長街。
金昌坊的坊正可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金昌坊,同樣不想發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他讓自己的親信死死的盯著視野範圍內的每個人。
李絢在耐心的等待著,他並不擔心會打草驚蛇。
因為那樣更好,天陰教的人會因此而聚集一起,而不是散落在四麵八方,讓他們不得不在整個金昌坊進行全麵搜捕。
李絢不想看到驚動無數百姓,最後被連累無數的場景。
要殺就盯死了對手,豁了命去殺。
突然之間,一陣敲鑼聲猛的響起,隨即高喊聲隨即從坊內傳出:「天乾物燥,小心火燭,關門關窗,防偷防盜,平安無事,早睡早起。」
在敲鑼聲響起的一瞬間,李絢手下的眾人,在一瞬間全部握緊了刀柄。
大唐實行宵禁,但隻針對坊外,並不針對坊內,所以名義上講,坊內是沒有宵禁的。
然而,坊內完全不管的肆意鬨騰,也是不準確的。
即便是在坊內,二更天之後,裡長也會立刻開始勸導百姓,關門閉窗,早點休息。
這個時候,街上的行人會迅速減少。
僅僅過了不到一刻鐘,坊門在吱呀呀的聲音中,突然間一下子打開了。
「轟……」無數馬蹄聲頓時踏下,千牛衛和會稽衛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衝殺了進去。
朝著金昌坊最深處的棺材鋪,如同風暴一樣的殺了過去。
彆看棺材鋪鋪麵不大,但裡麵卻很大。
甚至幾乎沒人知道棺材鋪兩側的兩座院子,都已經被棺材鋪的秦掌櫃給買了下來。
秦掌櫃平日裡用來做買賣的隻在最中央的棺材鋪,但是兩側,一側用來隱藏天陰教來往的教眾,另外一側則用來隱藏需要轉運到山上的物資。
天陰教在大山深處,起碼有超過五千的人丁。
光是東陽劉家運送的那點東西,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加上秦掌櫃,還有杭州齊公子等等多方麵同時補給,才讓山上能夠穩定的生存下來。
而且還在朝廷多年的困絞下,培養出超過四千的精銳黑卒。
此刻,鶴老,還有章婉玉,就藏在東側的小院中。
一眾千牛衛直接朝著東側的跨院而去,而會稽府的府兵,則是停在了西側跨院的門前。
隻有中間的棺材鋪沒有人管。
李絢右手高高的伸出,空氣中的水汽很重,東南風。
「千牛衛,五十步,火箭攢射!」李絢冷酷的下達了今夜第一條攻擊命令。
霎那間,所有的千牛衛同時從馬側拿起長弓,火箭也從另外一側的箭囊中拔了出來。
幾乎在霎那間,所有人的長弓在同一時間發出「崩」的一聲,五十支火箭同時朝著東跨院當中直接射了進去。
整座整齊劃一,就像是練過無數次一樣。
「呼」的一聲,幾乎在頃刻間,大火驟起。Z.br>
熊熊火焰之中,東跨院內沒有任何動靜,就像是裡麵沒有任何人在一樣。
李絢的目光直接落在了中央的棺材鋪上。
今夜雖然東風不勁,但也很快就燒著了棺材鋪,滔天的火焰在一瞬間就燒紅了半片天空。
「走水了!」終於有人忍不住了突然間大聲的喊了起來。
「走水了,走水了。」突然響起的喊叫聲,仿佛一下子就要將整個金昌坊全部都叫醒。
李絢淡淡的看了眼身後,隨即,「崩崩崩」的敲鑼聲響起,坊正和裡長同時大叫了起來:「官府絞殺叛逆,百姓各歸其家,不得妄動,不得妄動,違者同叛逆論處……百姓各歸其家,不得妄動……」
坊長和裡長的大聲的呼喊聲中,四周百姓的喧嘩聲立刻就減小了下來。
畢竟在前不久,方雲秀的屍體,還有斷掌和折命的屍體,以及更多的天陰教兵卒的屍體,才被拉著一個坊一個坊巡視。
婺州雖然不比洛陽那樣的大城,但是也有十九個坊。
一個坊一個坊的挨個走下來,屍體早就已經發臭了,甚至上麵已經落滿了蚊蠅,再加上血淋淋的,不知道多少人那一夜根本沒有睡著。
也不知道多少人,那一夜翻來覆去的做噩夢。
現在一聽到官府在捉拿叛逆,這些婺州百姓,立刻全都縮在家裡不出來了。
不過人雖然沒有出來,但是暗中的竊竊私語卻是沒停。
李絢淡淡的看著前方,三道詞條同時升了起來。
【鶴老,天陰教四大長老之首,心性乖戾,心機毒辣,無情無欲,殺人如麻,玄胎境後境大圓滿(重傷,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