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王爺,戰甲曆來就不足,刀槍倒是不缺,但是弓弩數量不足,尤其是弩箭,若是真的發生大戰,弩箭數量都遠遠不夠。」李元一拱手,認真說道:「還請王爺及早商定策略。」
李絢微微點頭,然後說道:「馮參軍,令士曹麾下工匠,開始加快打造弩弓之屬,弩箭尤其優先。」
「下官遵令!」馮華跟著上前一步,拱手說道:「王爺,士曹儘管可以全力以赴,但下官擔心,即便如此,兵曹所需的弓弩依舊不夠。」
「那就得從外麵想辦法了。」李絢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張貼榜文,向城中百姓購買合格的箭杆,提前寫好材質尺寸,嚴格驗收,然後送到士曹去打造,如此便能快一些。」
箭杆是木頭所製,所用樺木最佳,其次山桑木、橘木、木瓜木以及荊木次之,竹子亦可。
長度以二尺三寸為最佳,左右亦可。
這些都是普通百姓可以自行打造的,但是箭頭的形製多樣,就不是百姓適合接手的了。
李絢突然間似乎想起了什麼,笑了笑,看向徐劍和李元一說道:「差點忘了一事,徐參軍和李參軍跟本王去一趟錢家吧。也給錢家下一批訂單,讓他們抓緊完成。」
「喏!」徐劍和李元一同時拱手應了下來。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向百姓購買時一手,向錢家下單時另一手。
如此才不至於讓一方坐大。
能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就是看時間了。
李絢看著眾人,微微笑了笑,溫和說道:「本王來到婺州時日雖然不長,但諸位也能看到,婺州的危局在慢慢消解,還請諸位告訴手下
差吏,希望他們能儘心竭力,等到夏收結束之後,本王多發一個月的俸祿給大家,做事最優者,還有更多的獎賞。」
「多謝王爺!」在場的眾人立刻神色一振。
雖然都是一個月的俸祿,但是普通的官差兵吏的俸祿可跟他們沒的比。
這筆錢雖然不是很多,但足夠他們動心。
李絢騎在黑色的大馬上,緩緩的朝祥麟坊而去。
一旁的杜必興一邊注意來往人群,一邊對李絢彙報道:「章姓女子的海捕文書已經全部都發了下去,各坊都已經派出坊丁,挨家挨戶的在搜索,相信不久之後,必能有所收獲。」
看著杜必興一臉篤定的神色,李絢沒有開口打擊他。
光憑法曹下屬的這些官差,就想要找到章婉玉,這怎麼可能。
徐璐已經和李絢說過,在如今的婺州,還有一條少為人知的隱線。
單獨和天陰教總壇聯係。
婺州堂的堂主也知道他們的存在,但具體的身份,他也並不清楚。
不過章婉玉作為媱後的外甥女,對於這個人的身份是知曉的。
何晴兒。
自從章婉玉來到婺州之後,就將何晴兒給調到了手下。
徐璐雖然幾次和何晴兒合作,但也知道她的這個名字,對於她的真正根底,她知道的也不多。
不過,真的隻有一個何晴兒嗎?
一個不過十七歲的小姑娘,如何能夠獲得婺州軍政高層的各種信息。
她的背後還有人。
一個在婺州軍政高層都有關聯的人物,藏在他的家裡,普通官吏想要把人找出來,談何容易。
不過章婉玉如今雖然藏了起來,但她隻要一行動,立刻就會落入到李絢的視線當中。
找出她背後的人,還有相互勾連的關係,將他們徹底的一網打儘,才是李絢真正的計劃。
稍微沉吟,李絢開口說道:「讓法曹下屬的兄弟們多忙一些,將這一段時間以來,州府搗毀的天陰教陰謀之事,統合起來進行宣教,讓更多的百姓知道,天陰教在婺州已經沒有任何力量了。」
「下官遵令。」杜必興拱手應諾,但隨即,他就反應了過來:「王爺可是擔心天陰教在州城,還是會有所行動?」
李絢有些詫異的看了杜必興一眼,不愧是皇帝信重的人,李絢不過是提了個開頭,他就已經想到了李絢的真正用意。
李絢緩緩的拉住馬繩,輕聲說道:「雖然幾番打擊之下,天陰教的力量遭到了極大的挫折,但是天陰聖女的信仰,卻很難一下子就人們的心頭滅絕,很難說什麼時候一點火星燃起,就會直接爆發。」
杜必興讚同的點頭:「王爺所言甚是,謹慎一些是沒錯的。」
「天陰教之事隻是一方麵,還有錢家。」李絢看著越來越近的祥麟坊,麵色在一瞬間嚴肅起來。
錢家和天陰教勾連的事情,雖然說因為錢灼的死,而無法繼續深查,但是這件事情很多人都心知肚明。
甚至李絢都沒有打算這事就這麼輕易過去。
開玩笑,如果暗中資助造反,陰謀刺殺一州刺史的事情都這麼輕易過去了,那麼以後還有什麼人敬畏大唐。
或許沒有實際的證據,無法將錢家怎麼樣,但李絢絕對不介意在個人私信上,和李賢說明白說透徹這件事情。
隻要李賢看到的,李治就一樣能看到。
這種事情,就連李絢都能想出無數的辦法來整治錢家,更彆說是李治了。
李絢要做的,就是給李治說一聲,做個備案。
不過在此之前,錢家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如今就看他們能不能夠抓住這次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