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一唱一和,錢家捐輸(1 / 2)

州衙之內,李絢站在公案左側,雙手束立,然後平靜的看著。

王方鱗一次將戶曹,法曹,兵曹,士曹,功曹,倉曹的事務問了個遍,略作處置之後,他才抬頭看向了李絢和張益:“二位郎君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李絢深吸一口氣,向前一步,拱手道:“回稟使君,下官還有一事!”

“郎君請講。”王方鱗非常客氣的看向李絢。

李絢收手,然後麵色嚴肅的說道:“此次天陰逆賊攻伐州城,其中有不少人家參與謀逆,或主動,或被動,其人或斬,或徒,都依律而定,隻有一事,還請使君裁決,那就是這些人家中的田產,該如何處置?”

昨夜的天陰教攻城,光是定興坊就有近千人在相應外麵天陰教的攻城。

但是整個婺州城,昨夜有動作的,並不僅僅隻有那些人。

在其他各坊,同樣還有很多人起來相應天陰教攻城,隻可惜這些人人數太少,難以成事,剛剛衝入大街,就被各坊的坊正給抓了起來。

“田產!”王方鱗上下打量著李絢。

他知道,李絢這一次之所以能成功快速的平定天陰教的攻城,起到最大作用的無非兩件事。

一件是禁止官吏苛扣百姓稅糧,另一件便是開荒授田。

這裡麵,前者穩定了婺州本地居民百姓,後者安撫數千戶的睦州移民。

正是因為這數千戶睦州移民家裡的丁壯,全都被李絢使用手段,和天陰教徹底切割,並且安排前往其他各縣去搶收稅糧,這才最終導致天陰教在攻城之時,城內的天陰教眾被煽動起來的沒有幾個。

這些才是李絢最大的功勞。

禁止官吏苛扣百姓稅糧,如今真正如火如荼的進行,除了官吏利益暫時受損,其他一時還看不到壞處。

然而,開荒授田就比較麻煩了。

彆說是一個婺州,就是整個天下,這田也是總不夠的。

這段時間以來,李絢通過查抄隱田,抄家,還有世家大族投獻的方式,在勉力的維持著授田之事,讓百姓歸心。

現在李絢雖然說的是,涉嫌造反的天陰教徒家中的田產,但他真正想說的,是授田之事的後續處理。

王方鱗是婺州刺史,在李絢馬上就要離開州城之時,這類事情必須要由來處置。

甚至從今往後,所有的收授田之事,都將全部由王方鱗來負責。

尋找缺失的田畝的事情,自然也由他來負責。

李絢自己正好從這個火山口抽身。

王方鱗淡淡的笑了,他這種老狐狸,哪裡會輕易接這種坑。

看著李絢,王方鱗思慮著說道:“州城之事,請杜參軍依律照辦便是,其他以後,有類似之事,比照處理便可,就比如蘭溪。”

王方鱗輕飄飄的將話題轉到了蘭溪,他看著李絢,嚴肅的說道:“蘭溪的睦州移民才是整個婺州最多的,甚至有很多人都不在官府的錄檔當中,郎君這次前往蘭溪,睦州移民中,牽涉謀逆之人,恐怕不少,郎君比照州城,全權辦理就好。”

可授田數目不夠,那就找。

蘭溪的睦州移民,但凡有牽涉到謀逆的,他們的田產一律充公,然後用作授田處理。

李絢稍微想了想,拱手道:“遵令。”

牽涉謀逆,自然要依律處置。

雖然殘酷,但也沒法。

不過這件事最後的處置落在他的手裡,總比落在其他人手裡強。

看著李絢一臉思索的神色,王方鱗笑了笑,補充說道:“不如如此,郎君繼續拿著本州的令箭,在蘭溪代行刺史事,馮參軍,王參軍,你們兩人隨南昌王一起去蘭溪,蘭溪的所有一切稅糧,全部截留在蘭溪,用作作戰軍糧,如此,戶曹才派一人過去……”

王方鱗話音還未落下,韓江已經有些蠢蠢欲動了。

天下間,什麼功勞都比不上戰功。

起碼在大唐是如此。

軍功至上。

“可是使君,蘭溪的稅糧根本沒有多少在我等之手,如何充作軍糧?”李絢一時間有些懵了。

蘭溪的稅糧,除了前些天他派人收割,最後存留在靈洞的一批糧食以外,其他地方哪裡還有軍糧。

“那就請郎君早日平定蘭溪,穩定蘭溪,然後確保夏收。”王方鱗立刻就竟將一堆事情直接推了過來。

李絢頓時就有點急了,曆來都是他將事情推給彆人,哪裡輕易會讓彆人將事情推給他。

“使君,請恕下官無禮。”李絢拱手,看著王方鱗,說道:“天陰教睦州起兵,兵力至少會有數萬人,但是就算是再怎麼調撥,前往婺州的大軍也有一萬以上,下官手下不過隻有三百府兵,而且還分散各處,如何能夠抵得住萬人的衝擊,還請使君體諒。”

“哎!”王方鱗直接一擺手,用一副很信任的口吻說道:“郎君手下的府兵戰力哪裡是區區天陰逆賊能夠比擬得了,以一當百或許有些誇張,但以一當十卻是沒什麼問題的。”

“那也差的很遠。”李絢死死的盯著王方鱗。

他並不反對自己前往蘭溪,但是絕對不能夠隻有這麼點人,這麼點糧。

王方鱗略微沉吟,然後看向兵曹參軍徐劍,說道:“徐參軍,令你在三日內,招收三百退役老卒,然後送往蘭溪,歸南昌王節製,其他的,南昌王可暫時先在蘭溪招募。

至於以後,徐參軍會收攏各縣的役卒,等到東陽平定之後,全部調兵前去睦州。”

“那也還是不夠……”李絢的話還沒有說完,後麵一個聲音忍不住響了起來:“不是還有那幾千的役丁嗎,可從他們當中挑選兵卒,加入王爺麾下,不就可以了嗎?”

李絢皺了皺眉頭,剛要回身,就見王方鱗冷罵了一句:“拙文,休要瞎說,那些人,能夠保證他們不生動亂,便已是千難萬難了,如何還能指望他們返身和自己的同鄉廝殺。”

王勤,字,拙文,婺州司功參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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