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嶺關下,火光衝天。
一隊黑卒平舉著刀槍,快速的朝著城門下退去。
在他們的身後,一隊騎兵緊緊的追殺著,不時的雁行掠殺,不時的又左右絞殺。
火光之下,一名名黑卒不停的倒地,最後,四五名黑卒同時返身不顧一切的朝著騎兵殺去。
手裡的長刀更是直接捅向了騎兵的馬脖。
但就在這一瞬間,兩把千牛刀同時向前一架,直接架住了捅來的長刀,隨後,兩把千牛刀直接順斬而下,一顆頭顱已經飛起。
“噗通”五聲,五名黑卒直接倒在了地上。
鮮血立刻在泥土裡快速的流淌了起來。
看著已經進入城門下的黑卒,千牛衛一聲呼哨,轉眼間已經騎馬後退而走。
城門關閉,左飛一下子靠在了城門上,整個人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一樣的癱軟在那裡。
“你的傷不要緊吧。”章婉玉帶著葉綰綰和何晴兒,迅速的看了過來,看了眼左飛左肩插著的長箭,立刻揮手讓手下醫官給他治傷。
“原以為他們的弓箭手都已經去休息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在。”左飛咬著牙,一臉的憤恨。
“隻是少數的幾名而已,用防備我們晚上突襲的,他們的人比我們的多,不用在意。”章婉玉一眼就看透了這背後的貓膩。
昨夜黃昏時刻,婺州方麵又派人發起了一次強襲。
不過這一次就連弓箭手都退到了次要位置,投石車開始發威。
渾圓的石頭被直接砸在了城牆上,女牆背後,關城之內,不知道多少人因此而死於非命。
不停的轟擊之下,關城之內,沒有一個人能得到安寧。
章婉玉說的沒錯,李絢的確就是在行疲兵之策,但他們就沒有辦法阻止。
就算是看穿了李絢的計謀,也依舊無可奈何。
稍微商量一番,左飛就已經帶人殺出城去了,試圖去搗毀那些投石車。
然而不出所料的,騎兵在這個時候殺了出來,一番廝殺之後,被各自的弓箭手逼退。
弓箭手不僅拉弓次數長了,弓箭會受到損傷,甚至就是他們自己的胳膊,也會因此被拉傷。
再加上夜裡視線受限,所以非是必要,真正的弓箭手是不會在夜裡隨便出手的。
因為他們自己才最知道,潛藏在黑暗中的弓箭手一旦開始獵殺的時候,究竟有多恐怖。
今天夜裡,左飛連續帶人殺出去三四次,但每一次都是在快接近投石車的時候,被騎兵殺了回來。
但是這一次,他們彆有算計。
“那麼我們今晚……”左飛看向章婉玉,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這一次他之所以冒著損兵折將的危險,也要衝出去殺上一番。
一方麵是因為投石車的確對城中的人心時期影響很大,另外一方麵也是因為他們彆有算計。
“出發,今夜就我們四個,我們立刻進入諸葛鎮西北,那裡的那條小溪,必然是騎兵的飲水之處。”章婉玉一句話,點出了騎兵的最大要害。
那就是他們的馬。
人可以不吃不喝,但馬不行,如果馬長時間不喝水,很容易暴躁易怒,所以必須隔一段時間就給戰馬飲水。
找準戰馬的飲水處,那麼他們立刻就有機會徹底滅殺這些戰馬。
“如今這一戰之後,他們就要暫時的退去了吧,”左飛換了一身衣服,甚至就連肩上的箭傷也被取了下來。
“戰馬的確到了該飲水的時候了。”章婉玉看向站在不遠處的一名青衣馬倌,馬倌鄭重的點頭。
章婉玉淡淡一笑,然後看向左飛說道:“放心,地點絕對不會有誤,隻要毒死了這批戰馬,那麼南昌王所擁有的戰力立刻隻剩下一半,到那個時候,居高臨下,我們的優勢更大。”
“走!”何晴兒隻說了一個字,眼神已經如刀鋒一樣銳利。
章婉玉最後看向了葉綰綰,葉綰綰點點頭,說道:“先安排好關內的事情,免得我們前腳剛出發,後腳人家就把梅嶺關給打了下來。”
“聖女所言有理。”章婉玉立刻鄭重的點頭,這是老成之言。
左飛立刻叫過副手,進行了詳細的安排之後,四個人才無聲無息的從關後悄悄潛出,然後朝著東側的高峰快速的攀登而去。
他們這一行人,全部都是高手。
對於普通人很難攀登的高峰,對他們而言,雖不至於說是如履平地,但也沒那麼困難。
半個時辰之後,四個人已經翻過峰頂,然後從高峰東側無聲而下。
……
茂密的叢林中,左飛小心的探望著四周,確定這座密林當中,沒有潛藏的暗哨,這才對著後麵招了招手。
葉綰綰,章婉玉,何晴兒,三個人很快從後麵趕了上來。
四個人隻是眼神交流,便緊跟著朝著密林外麵疾奔而去。
來到了密林之外的大道旁,四個人同時停下了腳步。
“那邊那條路是通往誌棠鎮的,那裡也有一條路可通睦州,但道路崎嶇難行,道路是陡岩峭壁,普通的戰士不損失三分之一,根本過不去,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南昌王已經在那邊有所安排。一旦出事,騎兵轉眼就能殺到,到時一支剛剛翻山越嶺而來的疲兵,麵對精銳的騎兵,後果可想而知。”左飛這時候逐漸的冷靜了下來,但對於騎兵的忌憚卻是越來越濃。
“走,先搞定這支騎兵。”章婉玉沒有再多話,直接越過大道,朝著東南方的錦溪而去。
錦溪從東北側的道峰山中流下,沿著山下往西去了諸葛鎮,之後繞過諸葛鎮東行前往蘭江彙合而去。
若是沿著錦溪,能夠直入諸葛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