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無比滾燙的熱水,從城頭上直接倒了下去。
城下一名灰卒一個防備不及,直接就被澆到了臉上,頓時臉上起泡,整個人捂著眼睛痛苦哀嚎。
一根黑色的利箭從半空拋射而下,轉眼就貫穿了他的咽喉。
鮮血飛濺的同時,也幫他了結了痛苦。
李絢站在城牆後方,手指垂下。
沒人注意到,他身側箭囊裡的箭已經少了一根。
李絢腳尖輕輕一挑,一根檑木已經被他踢到了女牆之下。
一側士卒想都沒想,使勁的抱起檑木,朝下麵狠狠扔了下去。
帶著棱角檑木一下子將下麵一名在使勁推著攻城錘的天陰教徒砸翻在地。
倒地的瞬間,已是滿頭鮮血。
然而不等他站起,後麵的一名天陰教徒已經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繼續推著攻城錘用力撞擊城門。
攻城錘的兩側,四架雲梯直接搭在了城牆上。
一名又一名的天陰教徒如同螞蟻一樣,瘋狂的朝著城牆上攀爬而去。
一根又一根箭矢從城牆上直接射下,轉眼就貫穿了一名又一名天陰教徒的脖頸。
一具具屍體栽倒在地上,砸在了地上更多屍體的身上。
在他們的後麵,更多人瘋狂的向前衝。
城牆上的婺州軍卒一次又一次的將雲梯從城牆上推開,但很快就有人重新將雲梯架了上來。
弓箭,檑木,滾燙的熱水,除了金汁,婺州軍現在幾乎用上了所有的手段。
倒在城牆下的天陰教徒,起碼有兩百人,但依舊有無數士卒在瘋狂、悍不畏死的朝著城牆上撲來。
死亡和鮮血連讓他們皺眉都不能。
“咚咚咚……”一聲又一聲,巨大的攻城錘一次又一次重重的撞擊著城門。
城門不停的晃動,仿佛下一刻,就會被直接撞開。
李絢站在城牆後端,平靜的感受著城牆上下的一切動靜。
手指不時的微微挑動,每一次,箭囊裡都有一根箭矢消失,城下,立刻就有人被貫穿了咽喉。
站在李絢身後的李竹,卻無聲的,一次一次的,將新的箭囊放到李絢身側,同時將舊的箭囊拿走。
一切熟練的就像是在玩遊戲一樣。
突然不知道感受到了什麼,李絢猛然抬頭,下意識的朝東南方看去。
喃喃的,他的嘴裡說了一聲:“風開始大了。”
一句話說完,李絢大踏步的上前,直接站在垛口,低頭向下看去。
城門下,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頭。
洛勇傑已經將手下所有能派出來的人全都派了出來,瘋狂的衝擊城門。
一時間,城門已經搖搖欲墜。
後方的洛勇傑更是緊張的盯著,仿佛下一刻,城門就會被直接撞開。
李絢抬頭,看向遠處的密林裡的洛勇傑。
此時的洛勇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站在了被李絢刻意留出的那一片密林最前方。
李絢看向洛勇傑的一瞬間,洛勇傑同樣察覺到了李絢的注視。
他在抬頭的瞬間,身上背著的長弓轉眼已經出現在手裡,毫不猶豫的張弓搭箭,對準李絢一箭就射來過來。
利箭在半空中不停的旋轉,但在轉眼之間,已經射到了李絢的眼前。
兩根白皙如玉的手指突兀的出現在半空中,急速前衝的利箭像是突然間被人扼住喉嚨一樣,死死的停在了半空。
隨後,李絢將利箭朝著下方一扔,霎那間,利箭已經貫穿了一名天陰教教徒的咽喉。
鮮血崩濺。
轉身,李絢已經快步走到了後方,沿著台階向城門下走去。
站在台階上,能非常清楚看到,此時在甕城當中,八架投石機一字排開,對準了麵前的城門。
每架投石機的旁邊有數名老卒在準備投射。
婺州士曹參軍馮華站在眾人最後麵,看到李絢出現在城牆台階上,他立刻就肅然躬身。
李絢一步步的從城門上走下來,走過每台投石機,走到了馮華身側,然後轉身,同時輕聲說道:“開始吧!”
“開始!”馮華猛的高喝一聲。
下一刻,所有的士卒立刻開始動作了起來。
圓潤的滾石被放在後方的吊籃裡,前麵的士卒已經開始再度校核角度。
投石機的角度都是提前預設好的,都是提前經過了調整的,現在進行最後的確認。
待所有的投石車全部核準之後,馮華右手猛的向前一揮。
下一刻,八顆滾石頓時從甕城中直飛而去,然後擦著城牆直接飛向了高空。
滾石在高空中不停的旋轉,最後快速的朝著地麵砸落,砸到了距離城牆七十步的台階之下。
“砰”的一聲,一顆腦袋直接被砸的稀爛。
滾石緊跟著就砸在了後麵另外一人的胸口上,一下子就將對方砸倒在地。
八顆滾石就這一下,起碼砸死了十幾人。
還沒有等那些天陰士卒反應過來,更多的滾石就已經再度從半空中直接砸落。
有的力道控製的不足,滾石直接砸向了更後方的士卒。
這一次它並沒有砸中任何人,直接砸在了地上,彈了兩下之後,開始快速的向前滾去,最後直接撞在了一根小腿上。
“噶擦”一聲,小腿被直接撞碎:“啊!”
慘烈的哀嚎瞬間就在軍陣之中響起,頓時就響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