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王爺此言,在下便安心許多。”袁晁神色抖擻,他對著李絢再度躬身拱手,沉聲說道:“下官這就回去與眾人商量,若是一切順利的話,很快便會所有結果,還望王爺耐心等候。”
袁晁神色十分的振奮,似乎對那樣的未來十分的期待。
“先生,請!”李絢和姚誌同時站了起來,所有人都同時長鬆一氣,事情總算是有了眉目。
……
烏篷船從江上駛來,帶著袁晁緩緩的朝遠處而去。
此時,大日已經高掛,江上的薄霧開始迅速的稀薄起來。
一艘巨大的三桅大船出現在雲霧之上,烏篷船迅速的接近三桅大船。
袁晁剛剛站定,一名穿著銀色魚鱗甲的年輕將領就已經走了過來:“二兄,情形如何?”
“還好,不是很差。”袁晁轉過身,看向遠處依舊在石亭裡的李絢和姚誌,麵色鄭重的說道:“南昌王已準備妥當,若是我等肯降,自然一連串的好處奉上,若我等不降,他也做好了準備應對我等。”
“二兄,南昌王真的如同傳聞中有呼風喚雨之能嗎?”年輕將領神色中閃過一絲擔憂。
袁晁有些好笑的看著九弟袁琳,說道:“那都是傳聞,南昌王如果真的有呼風喚雨之能,你覺得聖人還會將他派往婺州來嗎?”
“原來是沒有。”袁琳不由得有些失望。
“也未必儘然。”袁晁的臉色嚴肅起來,看著袁琳說道:“南昌王雖無呼風喚雨之能,但識天時,順天變卻是必然的,再加上了個人謀略驚人,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會落入他的彀中。”
“小弟記住了!”袁琳鄭重的拱手。
袁晁擺擺手,然後緊跟著問道:“軍中一切如常嗎?”
“是!朱泚雖然被囚禁,但無有所動,他手下的那些人也很安分,反倒是白氏三兄弟的人,四處活躍,似乎彆有所想。”袁琳將袁晁離開這段時間的事情,一一稟明。
袁晁聽完之後,臉色不由自主的冷了下來:“看樣子,南昌王說的沒錯,有些事情真的得好好商量一下了。”
“喏!”
袁晁深吸一口氣,看到遠處,李絢和姚誌都已經上船,他趕緊拱手。
李絢和姚誌站在烏篷船上,對著袁晁拱手還禮。
站直身體,李絢側身對著姚誌問道:“司馬,你說這位袁參軍,他究竟想要什麼?”
“還能是什麼,司馬一職唄,還有手下的兩千水軍!”姚誌今日一直都在冷眼旁觀。
今日談判,袁晁所提出的所有問題,其實說的都是他自己。
想官留睦州,想侵占實職,還想和手下軍卒聚集一處,想要朝廷下明旨意免罪,說的都是他自己。
兵曹參軍,進位司馬,還想擁有水師掌控權。
如此這般,即便是朝廷任命新的睦州刺史,擁有兵權的袁晁依舊是實實在在的睦洲王。
甚至未來還能夠上窺刺史之位,他這個人,絕對是有這樣的野心的。
想到這裡,姚誌忍不住的問道:“王爺,若是他真的攻破天陰教老巢,活捉天陰媱後,王爺真的會保奏他永鎮睦州,封公封侯,世襲罔替嗎?”
“這個自然。”李絢很乾脆的點了頭。
看著姚誌想要勸解,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表情,李絢擺擺手,說道:“此事司馬不必擔憂,他若真的能活捉天陰媱後,哪裡還用的找本王保奏,陛下會親自召他進京,當庭奏對的。至於他能不能說服陛下和朝中諸公讓永鎮睦州,封公封侯,世襲罔替,就看他自己的本事。”
“原來如此!”姚誌忍不住笑了。
的確,對於袁晁的最終處置權,從來就不在東南之手,而在陛下指掌之間。
“對了,司馬,他剛才幾次三番的提到免罪,免罪,他該不會是做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了吧?”李絢突然間的一句話,讓姚誌的臉上的笑容抖消。
“死罪莫過謀逆,他人如今都已經在這裡了,其他的,無非都是小事罷了。”姚誌微微搖頭。
在眼下的局麵當中,隻要能夠讓睦州快速安定,那麼就算是有些什麼,朝廷也會直接認下來。
更何況,朝廷本就有“八議”之製:議親,議故,議賢,議能,議功,議貴,議勤,議賓。
此八種人,“流”罪以下,減一等處理;十惡重罪,則由皇帝親決。
皇帝不許,則依舊處斬,皇帝許之,流放千裡。
李絢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如今看來,他是真的要降,不得不承認,這位袁參軍的感覺真的很敏銳,他若是一直待在山中,本王可能的確奈何他不得,可若是他殺入婺州,本王絕對讓他有來無回。”
“如此,已經是最好了。”姚誌也同時放下心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