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糧草不多了。”
三河關關城上,李絢側身看向身後的姚誌,杜必興,王勤和馮華等人。
隻一句話,就讓所有人為之一驚。
李絢站在高台上,側過身,看向遠處視線儘頭江麵上開始出現的桅影,冷笑一聲:“本王這一趟前往,也不是一無所獲。”
在場眾人,聽到李絢這麼一說,立刻就心裡一鬆。
糧草不足,有太多方法可以針對了。
就是他們這些不通兵法的,也可從史書當中找出一大堆來可應計策來。
李絢轉頭看向身後穿著銀色鎖子甲的三河關校尉沈琳,沉聲令道:“沈校尉,立刻讓人將庫房裡所有的糧食能搬走的儘量搬走,至於搬不走的,也彆燒掉,裡麵摻一些巴豆粉放進去。”
“巴豆……粉?”沈琳微微一愣,立刻恍然道:“下官遵令。”
說完,沈琳立刻快步前行前去安排了。
李絢繼續說道:“立刻傳信後方各路,袁晁假意投誠,被本王識破,如今已朝山河關攻來,讓所有人即刻做好準備。”
“喏!”杜必興立刻轉身,朝著蘭溪縣境內所有的關卡發消息去了。
“馮參軍!”
“下官在。”馮華立刻上前,拱手。
李絢點點頭,說道:“令你將關城內所有的投石機全部準備好,你親自掌控發射,準備迎頭痛擊。”
“下官遵令。”馮華立刻轉身,疾步而去。
“王參軍。”
“下官在!”王勤立刻拱手站出。
李絢從懷中掏出一本名冊,遞給王勤,說道:“你現在即刻去,找一隊識字的蘭溪役卒,讓他們在木片上刻字,儘量小一些,在他們每個人姓名之後,刻上所得授田多少,記住用能浮在水上的薄木片。”
“王爺是想……”王勤立刻就明白了李絢的想法,趕緊拱手道:“下官遵令。”
等到李絢將事情一一安排妥當,一側的姚誌這才輕聲說道:“看樣子,王爺此行收獲頗豐啊!”
李絢淡淡的搖頭,說道:“本來隻是在防備袁晁欲壑難填,但卻沒有到文複之竟然來了,真是意外之喜啊!”
“是啊,他如今到了睦州,越州和杭州的兵力就可以動了。”姚誌整個人長鬆了口氣。
文複之在杭州,掌握著杭越兩地所有的天陰教徒和數百名精銳的天陰黑卒。
若是配合舟山海寇,一旦有變,越州和杭州,都有傾覆之危,甚至會波及到台州和蘇州。
在沒有找到天陰教黑卒和舟山海寇之前,會稽府的府兵,根本就動彈不得。
也正是因為如此,姚誌才急匆匆趕來婺州。
隻要婺州徹底安定,沒有後顧之憂,那麼他們便可以好好的和舟山海寇周旋。
甚至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徹底的絞殺整個舟山海寇。
可如今文複之出現在睦州,那麼杭州和越州的機會就來了。
“也不能太掉以輕心。”李絢搖搖頭,看著遠處逐漸清晰的帆影,沉聲說道:“文複之選擇在這個時候來到三河關,一方麵是因為這裡的確是最容易破局的點,另一方麵何嘗不是在算計杭越……
一旦貿然行動,兵力所在被發現,搞不好他立刻就會扔下一切,轉身殺回杭越。
對他來講,婺州和杭越破局都是一樣的。”
姚誌頓時警醒,點頭說道:“王爺所言甚是,是下官小看文複之了。”
“其實就如同我等之前判斷的那樣,天陰水卒作戰意念並不像戰卒那麼強烈,一旦勝負懸殊明顯,他們就會也猶豫,袁晁能夠說服能夠投誠就是明證。”
說到這裡,李絢稍微停頓,輕輕的說道:“如此,接下來,隻要我等能徹底壓垮他們的意誌,那麼唐天陰教的這些人重新投誠,並不難。”
“王爺是不是不想再造殺戮了?”姚誌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李絢微微一愣,隨即點頭,說道:“本王也想不到天陰教卒竟然那樣瘋狂,一旦攻擊起來是那樣的不要命,本王一座梅嶺關,前前後後葬送了他們近七千的兵卒,這個數字真要傳到中樞,會是很麻煩的。
司馬,這件事,還要拜托伱和段都督多想些辦法。”
“下官明白。”姚誌輕輕的鬆了口氣,看樣子,南昌王是聽懂他話裡的意思了。
如何交易,就看姚誌手段了。
……
巨大的滾石從婺江上空狠狠的砸來,砸在三河關的江麵上,炸起巨大的水浪。
浪花濺起在岸邊,打濕了一大片的水浪。
隻有水浪。
半空中飛過一塊塊滾石,但在三河關城牆上的李絢,看到這一幕卻是滿臉的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