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殺他?”文複之頓時一怔,有些不明白的看向李絢:“你不是要招降他嗎?”
“沒錯,但招降歸招降,所有的功勳全部獎賞過後,之後便是秋後算賬了。”
李絢眼神中透漏出一股狠辣之意,冷笑著說道:“睦州刺史史敘是將門出身,史家世代忠誠,又如何會有所謂的起兵清君側之說,甚至有消息,自從天陰教起事之前,就再沒有人見過史敘了,而這位袁司馬,坐於大總管麾下仆射之位,卻輕易投誠乞降,這太說不過去了。”
“所以呢?”文複之死死的盯著李絢,他沒有想到李絢竟然在短短的時間裡,就觀察出這麼多的東西出來。
“睦州刺史史敘恐怕在你們起事之前就已經不幸,而這位袁司馬,就是你們的後手,你們打算之後,用他來頂替史刺史,至於最後,便是由他來將位置傳給你吧,文大總管。”李絢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名正言順,即便是文複之天陰教起事,也依舊講究名正言順。
史敘以睦州刺史起兵,史敘死後,袁晁可接替他成為睦州刺史,睦州都督,吳越大總管。
最後再由袁晁將吳越大總管,睦州都督,睦州刺史之位傳給文複之,這樣文複之就能名正言順的站在台前。
這可比他直接起兵造反要強的多,也更加的容易得人心。
這樣他身上的宇文氏後裔的身份,還有前陳後裔的身份,就都不用曝光。
因為這兩個身份,對他起事,害處遠遠大於好處。
宇文家當年弑殺楊廣的時候,就知道失去了天下世家之心,後來屠殺揚州,更是不知道結了多少生死大仇。
潤州刺史來敬業,前隋大將來護兒的孫子,就時時刻刻記得這件事情。
至於前陳,更是不知道滅了多少年,在這江南之地,哪裡還有什麼民心。
給你幾分麵子,幫你保住自己的底細不露,便已經是最後的情分了。
不會有人去幫滿他們起兵造反,甚至他們一動,立刻就會有無數人反對。
所以,他們才千辛萬苦,弄出了這種種手段。
……
“原來你真的什麼都知道。”文複之手裡的長刀緩緩的垂下,刀刃之上鮮血快速的滴下。
壓下心中的震驚,文複之死死的盯著李絢,眼中的殺意幾乎如同血一樣直欲噴薄而出。
“抱歉,你們做的事情太不謹慎了,就連自己內部出了大問題都不知道。”李絢輕輕一陣冷笑。
一顆釘子已經被李絢送進了文複之的心裡。
文複之的眉頭頓時一皺,遠遠的看著李絢,眼睛不自覺的眯了起來。
雖然他察覺到了李絢的一些險惡用心,但是心裡還是難免有所翻覆。
“噗通”一聲,一艘小船掉入了下麵的婺江之上。
緊跟著,更多的小船隨即落了下來,然後快速無比的劃向李絢的所在。
文複之腳步在船首一點,下一刻,他整個人已經直接跳到了最前麵的一艘小船上。
霎那間,整艘小船已經如同箭一樣的飛速向前。
李絢右手微微一抬,下一刻,身後數十聲腳步聲響起。
數十名手持蹶張弩弓的黑衣府衛,全部冷肅的站在了李絢身後,看著遠處的飛快逼近的二十多條小船。
李絢左手向下一放,下一刻,幾十名黑衣府衛同時向後一倒,下一刻,粗長的弩箭已經直對天空。
根本沒有絲毫猶豫,幾乎在霎那間,這些弩箭就已經“嗡”的一聲,如同蝗雨一樣,急速朝前落去。
“砰砰砰!”其中絕大多數的弩箭都釘在了江上的小船之上。
霎那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一瞬間被貫穿了身體。
隻有一小部分的弩箭,直接射進了婺江之中。
僅僅是在幾個呼吸之間,又是一輪,“嗡”的一聲,更多的弩箭再度如同蝗雨一樣,射在了江麵之上,而這一次射殺的後果,竟然絲毫不比前一次差。
看到這一幕,文複之的臉色頓時冷肅起來。
霎那間,一個詞語突然冒出在文複之的的腦海當中:連環戰船。
當年赤壁之戰時,曹操就是用鐵鏈將所有的戰船全部鎖上,人行走在上麵如同平地一樣。
如此,曹操手下拿下北方戰士,才能夠在戰場上,發揮出自己的戰力。
但是最後卻被周瑜火燒連營,損失慘重。
文複之看向李絢身下那艘吃水很重的戰船。
李絢手下的兵卒雖然不是水軍,但是戰船吃水越重,就越不容易被晃動,即便是來自北方的悍卒也能夠輕易的在船上作戰。
再加上如今李絢的船隻在上風,火攻那一套根本沒用。
眼神一冷,看著自己和李絢之間隻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下一刻,文複之已經直接從船身上掠起,朝著李絢所在,飛快的撲了過來。
腳步點在江麵之上,文複之如同大鳥一樣,轉眼已經再度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