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朝廷還是為了自己。」梁茯苓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
李絢和餘澤,王勃相互對視一眼,隨即苦笑起來。
李絢擺擺手,看向餘澤,說道:「餘叔,你和子安先生帶人去整頓戰場,半個時辰之後,我等出發前往梅嶺關。」
「喏!」餘澤和王勃拱手而退。
站在船首,李絢看向梁茯苓,低聲說道:「這一次本來想讓你立個大功的,沒想到最後隻是撿了個小便宜。」
如果真的是在李絢和睦州水師激戰之刻,梁茯苓從睦州水師背後殺出,那她立的功勞就大了。
可惜後來袁晁歸誠,文複之又趕來婺州,讓李絢的計劃不得不大變,梁茯苓最後隻是攔截了一下。
「真要是那樣的話,說不定就要丫頭人嚼舌根子了。」梁茯苓站在李絢身側,低聲說道:「現在這樣也挺好,立點小功,也不太顯眼。」
李絢微微點頭,女將在本朝本就不多見,再加上有平陽公主先例在前,朝廷對女將也並不推崇。
「對了,你船上的那些東西,我都替你好好的看著,回去之後,記得好好的謝我。」梁茯苓突然話風一轉,似笑非笑的看著李絢,俏麗的臉上滿是得色。
李絢從洛陽到睦州,一路上經曆了不少的事情,也抓了不少的活口。
還有他從洛陽帶來的一些人和事,這些東西,可以說都是他的軟肋。
所以從一開始,這些人,李絢就沒有讓他們進入婺州城,而先一步來到了蘭溪。
在沒有人察覺的情況下,潛藏起來。
這些人和事,即便是現在婺州已經平定,但也未必就完全無用,畢竟還有一個天陰總壇。
李絢微微點頭:「放心,本王記得的。」
「那麼我父親呢,有什麼消息嗎?」梁茯苓一句話,她自己的臉色已然低沉起來。
「是啊,你父親呢?」李絢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他微微的搖頭,說道:「本王不騙你,自從揚州之後,本王就沒有收到你父親的任何消息。哪怕這一次天陰教起兵之後,也沒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彆說是你,就是本王都感到奇怪。」
李絢轉頭看向東北方向,麵色越發的凝重。
梁茯苓說的是她的父親梁永昌伯梁鳴,而李絢說的,則是閻莊。
閻莊曾經在揚州以梁鳴的身份暗中出現過,所以糊弄梁茯苓還是容易的。
梁茯苓本身精通兵法,所以被李絢當成了最後一張底牌,不過可惜,這張底牌沒怎麼發揮大用。
他本想梁茯苓立點功勞的,畢竟真正的永昌伯梁鳴已經故去。
永昌伯的那些待遇,朝廷之後都會收回。
她一個孤女,即便是有舅舅史進在,但最後能靠的也隻有自己。
好在今日這一場,越州都督府司馬姚誌全都看在了眼裡,回去之後,自然會妙筆生花一番。
不過現在,李絢真正在意的,是閻莊。
自從離開揚州之後,閻莊就再沒任何消息傳來了,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是還是天陰教總壇,還是說跟著媱後一起殺向了歙州,又或者已經被識破了。
「你也沒有他的消息嗎?」梁茯苓的神色有些低沉了下來。
「其實在本王看來,沒有消息,或許就是好消息。」
李絢突然一笑,說道:「若是如此,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梁茯苓眼神一亮,隨即點點頭。
李絢的眉頭一皺,他心裡忍不住的升起一個疑問。
永昌伯梁鳴,真的死了嗎?
三河關前,樹蔭之下,丘貞沐,徐劍,周申,沈琳,一行人,身穿甲胄,肅穆等候。
婺江之上,一支船隊從南方而來,為首的赫然是杭州水師戰船。
李絢,姚誌,餘澤,王勃,王勤,李元一,馮華等人,都站在船首。
杭州水師校尉冀朗站立一側,神色肅穆。
身後跟著三艘官船,兩艘由商船臨時改造的戰船,其後便是不久前俘虜的睦州水師戰船。
船行靠岸,李絢和姚誌率先下船。
丘貞沐上前一步,拱手道:「見過王爺,姚司馬,末將於半個時辰前,重奪三河關,彼時三河關隻剩一些無法走動的兵卒,其餘的船隻已經先行北撤了。」
那些無法走動的兵卒,是之前吃了巴豆粉的那些。
雖然兩天過去了,巴豆粉的效力減弱,但這兩天,他們也沒怎麼進食,不良於行。
甚至最後天陰教參與戰船後撤的時候,也沒帶他們。
「看樣子,還是有聰明人的。」李絢不在意的擺擺手,目光看向一側的沈琳,說道:「沈校尉,即刻起,派一艘快船前去探查情況,若是有所相遇,不必理會,直趨睦州城下即可。」
「末將遵令。」沈琳立刻前往安排。
「看樣子,王爺要策劃下一步的進兵計劃了。」姚誌一眼就看出了李絢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