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感到驚悚的,是她是穿著一身朱色皇後嫁衣,從服裝到頭飾,竟無絲毫偏差。
這一身的服飾,即便是放在宮中,也隻有那些在宮中待了多年的女官才能擺弄的出來。
媱後她又是怎麼弄出來,她又為什麼要這麼弄?
李絢的呼吸已經徹底的停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眼角突然掃到明崇儼伸手去摸媱後的脈門。
但就在這一瞬間,李絢劍刃一掃,直接切向了明崇儼的手腕。
明崇儼手掌一翻,一退,已經避開了李絢的劍刃,一伸,已經再度朝著媱後的脈門抓了過去。
但這在一瞬間,李絢手裡倒握的劍刃,卻直接刺向了明崇儼的咽喉,速度快如閃電,仿佛是在要他的命一樣,毫不留情。
明崇儼瞬間後退,站在大殿中,死死的盯住了李絢,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不由得怒喝一聲:「南昌王,你瘋了。」
此時,就見李絢如同丘神積一樣,麵色冷漠的站在了媱後的玉座之前,劍刃垂落於地。
他的身後,無儘的冷霧在快速的湧起,直接圍繞在了媱後的身上。
呼吸之間,冷霧已經在媱後的身上凝結起一層白色的冰霜,然後迅速的加厚,一直到最後,在媱後的身上,凝結成一座冰棺。
紗簾也在這個時候,緩緩的落下。
到了這個時候,李絢才緩緩的抬頭,臉色一片肅然。
任誰都能看的出,他現在根本沒有受到任何的精神控製和影響。
就在這一刹那間,冷冽的眼睛直接盯向了明崇儼。
瞬間,明崇儼感到一股致命的威脅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的臉上帶起一絲驚駭,看向李絢的時候,竟感覺一股無比的鋒銳從他的身上傳來。
這股鋒銳是他之前從未見過的,這一刻仿佛是鋒利的劍刃脫去了劍鞘一樣。
經過了仔細的擦拭之後,鋒利無比的霜刃綻放出了奪目的光彩。
刺眼致命的光彩。
明崇儼有種感覺,如果自己真的再度衝上前,李絢一定會殺了他的。
「來人,請世隱真人暫避!」李絢抬頭看向了後方的千牛衛,莊肅的威嚴不怒自發。
一眾千牛衛根本沒有絲毫遲疑,立刻上前,衝入到內殿之中,一夥站在李絢麵前,一夥則站在明崇儼的身前,手裡的圓盾直接擋在他的麵前。
更多的千牛衛則從外麵豎列到了明崇儼的身後,手中冷冽的千牛刀閃爍在明崇儼的眼底。
「南昌王,你究竟在乾什麼?」明崇儼右手拂塵輕輕一擺,左手輕掐指訣,目光冰冷的看向李絢。
這個世界能夠殺他的人多了,就算是李絢身邊有如此多的千牛衛助陣,也不被明崇儼放在眼裡。
李絢手拄長劍,對著明崇儼微微躬身:「真人,請恕小王得罪,之前中郎將在做什麼,本王就同樣在做什麼。」
李絢莫名其妙的將丘神積拉來做擋箭牌,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明崇儼卻不由得一愣。
但隨即,仿佛想到了什麼,明崇儼的臉色頓時一片驚疑,忍不住的說道:「你可是得到了……」
「本王什麼都沒有,還請真人勿要妄言。」李絢一句話,很不客氣的打斷了明崇儼。
但他的這幅態度卻讓明崇儼更加的肯定,也讓他感到更加的棘手。
猛的,明崇儼看向了側畔的角落裡,不客氣的說道:「司馬子微,你也不管管。」
明崇儼一句話落下,強烈的元炁湧動,一名穿著黑白道袍的身影出現在了角落裡。
司馬承禎,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
甚或者,他是從一開始就出現在這裡的。
李絢看到司馬承禎的出現,沒有感到絲毫意外,反而微微的躬了躬身。
司馬承禎一甩拂塵,然後看向明崇儼,說道:「媱後已死,魂精應該在我等來之前,就已經被人拿走,或者說被送走了,先生若有這空,何不趕緊去追。」
明崇儼看了司馬承禎一眼,轉身看向李絢,目光一眯,冷聲說道:「南昌王,你真不退?」
李絢目光微微下眯,看都不看明崇儼,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垂下的劍刃上,劍刃如同秋水一樣倒映出了明崇儼的身形,很冷。
「好,很好。」明崇儼冷聲一笑,轉身立刻就走。
李絢微微抬頭,就在這個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一片慘叫。
聲音很陌生,是天陰教前來支援的人。
「明世隱會不得好死的。」司馬承禎突然開口,淡漠的眼神落在了李絢身上。
李絢微微躬身,說道:「真人,小王沒得選。」
「你是皇室,天生就躲不了,所以也不用想著躲。」司馬承禎微微搖頭。
李絢心裡一驚,隨即默然低頭,說道:「真人,這怎麼處置?」
李絢回頭看向了玉座上的媱後,神色凝重。
「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不要想著走捷徑,這事,貧道幫不了的,貧道也得去找魂精了。」司馬承禎對著李絢微微點頭,然後向後一退,退出了黑暗之中,徹底不見。
「走,立刻離開。」李絢右手一扯,白色的紗帳已經直接裹在了冰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