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牢之禮,合巹交杯。
同渡尊卑,永不分離。
劉瑾瑜整個人都有些迷糊,她隻記得喝交杯酒的時候,李絢一雙黑眸的明亮溫和,眼神交互,讓她一陣心安。
李絢溫柔堅定的從劉瑾瑜手中接過酒杯,放在一旁的紅色托盤上,然後站了起來。
踩在床榻上,李絢走到了劉瑾瑜的身後。
他下意識的伸手輕輕的碰了一下她的雪頸,立刻就感到劉瑾瑜身體一陣顫動。
李絢微微一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不用緊張,然後伸手慢慢的解下她頭上的許婚之纓,放於案頭。
兩旁的兩位舅母立刻上前,從並排跪坐在一起的李絢和劉瑾瑜的頭上各剪下一縷黑發,然後挽成「合髻」,放入錦囊,最後交到了劉瑾瑜手裡,由她保存起來。
絲縷綰扣,永結同好。
門口,立刻便有讚者高聲呼喊:「敬告天地,禮成……禮成……」
聲音在整個王府不停的回蕩。
李門劉氏,南昌王妃。
劉瑾瑜下意識的抬頭,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李絢正一臉溫柔的看著她,她有些羞澀的低頭,臉上浮起一抹紅暈,順著白皙的脖頸就蔓延了下去,燭光之下顯得無比的紅潤誘人。
有些怯怯的,劉瑾瑜垂了眼瞼,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中是一片的歡喜。
那歡喜,就如同泉水一樣,止不住的從心底深處湧出,沁人心脾,
不自覺的,頑皮的嘴角,早已經高高的翹起。
金色的花樹冠下,紅潤的櫻唇,高挺的鼻梁,漆黑的眼眸,如玉一樣的肌膚。
眼睛眨動之間,整個人一下的就活了起來,然後狠狠的衝進了李絢的心底。
讓他的心在這一瞬間徹底的沉了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兩位舅母直接將李絢推出了洞房:「好了,大郎,該出去了,外麵還有還有一群賓客等著你去敬酒呢,趕緊去,趕緊去。」
李絢最後一眼,看向劉瑾瑜低頭淺笑的盤坐在了榻上。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身後立刻傳來了一陣哄笑聲。
李絢回頭,就看到一群千牛衛站在門口哄笑。
四周還有還有太平公主,相王李旦,趙麒,趙環,以及其他各家王府,公主家的孫輩。
都在上下打量著李絢,同時試圖透過門縫去看新娘子。
「好了,好了,都彆看了,一會敬酒了,都幫我擋著點。」李絢趕緊將千牛衛那幫人轟走,然後又看向太平公主和相王李旦,拱手說道:「公主,殿下,該出去了,太子還等著呢。」
「哦,對!」太平像是突然想起了李賢一樣,剛要跑出去,突然又停下腳步,對著李絢躬身還禮之後,快速的離開。
李旦笑嗬嗬的和李絢拱了拱手,然後快步跟上太平公主而去。
太平公主性子有點急,反而是相王李旦,心性要沉穩的多。
李絢最後摟著趙麒和趙環,笑嗬嗬的說道:「走吧,我們也出去吧。」
偏院之中,李賢高坐其上,兩側的矮幾一排的張開。
左側是英王李顯,相王李旦,韓王李元軌等一乾王室親族,右側則是秘書監武承嗣,殿中丞王德真,將作大匠楊務廉,大理寺少卿黃仁素等朝中重臣。
李絢的表舅衛尉寺卿歐陽通一在旁邊陪酒。
「殿下,恕罪,恕罪,臣來晚了。」李絢手持酒壺從外麵快步而入,走到李賢身前,躬身誠摯道:「多日殿下今日前來,臣不勝感念,以後必當儘心竭力,忠誠王事,死而後已。」
「王叔言過了!」李賢笑嗬嗬的
擺擺手,站起身,舉起酒杯,說道:「朝中之事今日不談,王叔今日大婚,賢祝王叔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多謝殿下賜福。」李絢將杯酒中一飲而儘,李賢同飲之後,這才笑嗬嗬的坐下。
接下來是英王李顯,相王李旦,韓王李元軌等一乾王室親族,還有秘書監武承嗣,殿中丞王德真,將作大匠楊務廉,大理寺少卿黃仁素等人,李絢都一一敬酒。
最後,表舅歐陽通站在一名李絢頗感陌生的中年清瘦的官吏麵前,跟李絢介紹道:「這是為為舅好友,恰好回長安述職的綏州刺史岑長倩。」
岑?
李絢立刻就恍然了過來,岑長倩是前相宰相,中書令岑文本之侄。
李絢趕緊拱手:「李絢見過岑使君,多謝使君今日賞光。」
「王爺客氣了。」岑長倩是個身形瘦長的中年人,一身湖藍的絲袍,麵色溫和的對著李絢舉杯道:「王爺在婺州所做,下官聽聞之後,異常感佩,今日有幸來此,為王上慶賀。」
「先生過譽了,多謝先生光臨,請!」李絢一口將杯中酒飲儘,然後拱手,請岑長倩坐下。.
歐陽通在朝中多年,認識的好友相當不少,而且都是有相當文名的***。
歐陽通介紹一下,李絢一下子認識了不少人。
李絢快步從東側彆院中退了出來,他的身上頗為有些狼狽。
院中都是當朝公主,王妃,還有諸家貴戚女眷,在院子當中,李絢一一恭敬的敬酒,但以前客客氣氣的婦人,現在卻頗多調笑,讓他很是不適應。
轉眼,李絢朝著另外一個院子走了進去,這個院子就要清靜而來,而且人不多。
老師韋玄藏,明崇儼,樓觀掌教尹文操,茅山上清宮潘師正,以及其他老君山,玄都觀,皂閣山,龍虎山的諸真人法師,一桌的素材,都吃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