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就從暗地裡散播出一部分去,被一些利益熏心的人得到,有的人賣給了豪貴家族,有的人則上奏給了朝廷。
上奏朝廷的那人,最後消失無蹤了。
賣給權貴的人,得了一大批錢財之後跑了,而拿到圖紙的權貴家族,隻是在悄悄的自己打造,絲毫沒有要僵持公之於眾的打算。
所以過了半個月之後,就有人舉報那家權貴涉嫌謀逆,官府立刻搜查。
然而,真正謀逆的東西沒有找到多少,反倒是其他謀財害命的罪行,被查實不少。
最後,那家人被以謀逆之名,成年男丁俱斬,叔伯子弟,流放三千裡。
家中女子被核實乃被欺壓之人,即刻放歸,但家中主母,年幼子女,一律沒官。
那些圖紙卻在無聲無息間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究竟被誰人弄去了。
自此之後,李絢再多心思也悄然隱伏了下來。
如今這座皇莊,還有附近的兩千畝地,等同他自己的封地,自然是想乾什麼乾什麼。
將管家李忠趕走之後,李絢開始和劉瑾瑜一起算起了整座皇莊的所有田產。
田產可不僅僅是土地,莊園,農具鐵器,甚至就連佃戶,都是財產之一。
不知不覺間,算賬算到了床上。
一
片黑暗的房間裡,李絢側身看著自家娘子,汗珠已經打濕了三娘額頭的鬢發,她整個陷入了深深的酣睡,沒有幾個時辰,根本蘇醒不過來。
李絢輕輕的在劉瑾瑜腦後黑甜穴上輕輕點了一下,然後翻身下船,轉身他已經來到了外室。
一雙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他,月光照落,落在劍刃之上,閃起一陣清霜。
七巧,李絢的貼身侍女七巧,她竟然擁有不俗的武功。
李絢輕輕的點頭,下一刻,他已經穿過窗戶離開了大屋,消失在黑暗中。
七巧清亮的眼神收斂,背對著內室,目光警惕的望著窗外,眼神銳利,守內護外。
李絢從來沒有疏忽過自家安全的守護,他也從來沒有小看過任何人。
尤其有前例在先,誰敢輕忽。
孝敬皇帝李弘當年的太子妃,原本定的是司衛少卿楊思儉之女,但卻被賀蘭敏之下手得逞,
楊思儉出身弘農楊氏,家族門第極高,內外護衛森嚴。
司衛少卿,便是衛尉寺少卿。
李絢舅父歐陽通便是如今的衛尉寺卿,執掌卿十六衛兵械甲胄,總掌武庫、武器、守宮三署。
身邊更是從就不缺乏軍中將士守護,可這樣人家的女兒,竟然被賀蘭敏之得手。
要麼,這整件事情就是一個陰謀陷阱,要麼,就是賀蘭敏之的手下裡,的確有高手。
有此事在先,如今在這座皇莊,他們拿下甚至不超過第一天,怎麼敢放鬆。
李絢悄無聲息的避開大多數護衛,從暗哨刻意留出的通道悄然離開了皇莊,重新回到了官船之上。
內間一間最內側船艙之內,李絢推門而入,房間裡暗沉沉的。
窗外月光照入,撒在地板上,帶出一片光亮。
李絢關上房門,借著月光,走到了屋內最深處的桌案之後,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角落裡一道不知道藏了多久的身影走出,對著李絢拱手道:「見過王上!」
身材豐腴,皮膚白皙,臉若銀盆,眼如水杏,眉如柳葉,唇淡如霜。
天欲宮宮主蘇憐玉。
李絢淡漠的掃了她一眼,很隨意的問道:「長安內線收攏的如何了?」
「回稟王上,無人叛變。」稍微停頓,蘇憐玉接著說道:「江湖傳言,說屬下搶走了天陰教媱後留下的魂精,教內眾人畏懼屬下實力大進,故無人敢叛。」
天欲宮以蘇憐玉為教主,手下的三堂六樓二十四舵。
三堂六樓之中,蘇憐玉掌控了超過其中一半,剩下的小半,在上一代長老的手中。
隻要蘇憐玉不死不廢,教眾即便有鬥,也在廖廖之間。
但自從睦州之事後,天欲宮不知道被多少人盯上。
不知情者,以為她拿到了天陰媱後留下的魂精,知情者則以為她已經被媱後附身,到時對外露麵的便是媱後,所以現在,不僅是魔門內部,就連朝廷和朝野世家也都盯上了天欲宮。
天欲宮外圍的二十四舵都是對外機構,很多人都知道他們的位置和構成。
就是引誘和控製一些人反叛也不是不可能的,真正值得信任的隻有內線。
「東海王有傳消息給媱後嗎?」李絢淡淡的一句話,肅然的看向了蘇憐玉。
「有,但依照王上指令,不看,不問,不理。」蘇憐玉身體微微下躬。.
李絢點點頭,隨後強調的說道:「天陰媱後已死,任何和媱後、東海王有關的消息,你都不要接觸,你隻需要記住一點,以後存在於這個世間的,隻有太陰帝君。」
「遵令,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