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之內,李絢穿一身的紅衣金甲,頭上還帶著犀角盔,靜靜的站著。
梁茯苓趴在床榻上,背上白皙的肌膚在血色傷口下,映襯的越發蒼白。
直到女醫官上完藥,用絲絹包紮好,拉上衣衫,退出之後,李絢才緩步的走到了梁茯苓的身側。
「怎麼樣,這一次是怎麼回事?」李絢在床榻邊坐下,趴在床上的梁茯苓有些艱難的側過身,白皙光滑的小臉上滿是蒼白,一動就一抽一抽的。
她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左手微微向前一拉,一把短劍劍柄已經從她的身下拉了出來,然後輕聲說道:「他原本是要殺我的,但我……」
說到這裡,梁茯苓輕輕向上一抽。
短劍已經被抽出了一截,如水一樣的劍刃,頓時出現在李絢眼前。
李絢眼中滿是劍刃的光芒,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輕鬆,剛要開口誇獎,突然耳邊傳來一陣極細的嗡響。
李絢的眼底深處頓時露出一股驚駭,床榻上剛剛露出一絲得意的梁茯苓,臉上的得意也在這一瞬間完全凝固。
一根銳利的細劍突兀的從床下伸出,然後閃電般的刺向了李絢的咽喉。
在李絢和梁茯苓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的一瞬間,刺殺驟然爆發。
劍刃快的驚人,梁茯苓緊握手裡的短刃,急促間想要拔出,但根本就來不及,她隻能滿眼駭然的看向李絢。
李絢的眼底的驚駭在一瞬間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劍刃飛快的刺入眼前,但就在這一瞬間,李絢猛的一低頭。
一張猙獰的精鐵麵具瞬間從犀角盔內落下,瞬間就已經遮擋在了他的臉上,然後迅速的和咽喉的胸甲勾連在一起。
「當」的一聲輕響,鋒利的長劍直接刺在了鋼鐵麵甲之上,然後帶起一道深深的劃痕,也就在這一瞬間,兩道劍光同時閃起。
梁茯苓手裡的短劍,李絢袖甲之中莫名飛出的軟劍,同一時間凶狠的刺向了床榻下的陰影處,那裡明明什麼都沒有,但雙劍卻直刺而出。
「呲啦」一聲,陰影仿佛被直接撕裂一樣,一道身影從陰影中直接倒飛而出,緊貼著裡麵朝另外一側的牆壁飛去,速度驚人。
就在這個時候,銳利的呼嘯聲響起,一根長劍閃電一樣的從後方急刺而來,轉眼就已經沒入了身影的體內,然後直接穿透而過。
身影瞬間兩分,一左一右,狠狠的撞向了對麵牆壁。
「砰」的一聲,一道身影消散,一道人影卻將眼前的牆壁一下子狠狠撞開……
不,是假牆,木製的假牆。
人影撞破假牆之後,轉眼就沒入了黑暗的夜色中。
李絢站在撞破的假牆前,看著假牆外,後院中空蕩蕩的一切,臉色略微陰沉。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從來就不知道。」梁茯苓一手按著自己的腰,緩步來到了李絢身後,一臉難看的看著眼前的破牆,眼底深處滿是驚駭和難以置信。
這明白是她的臥室,可房間裡什麼時候,被人換作了一道假牆,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這也意味著,彆人隨時可以取她性命。
「這應該應該是早先聞冰豔還在的時候弄的,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想過要對你動手了。」李絢一伸手,被釘在牆上的軟劍被收回到了袖甲當中。
「你知道有人要殺你?」梁茯苓側抬起頭,看著李絢,臉上臉色一絲驚訝。
「是餘叔提醒的。」李絢搖搖頭,伸手扶住梁茯苓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一遭受到刺殺,我立刻就往過趕,有人已經算計好了。」
梁茯苓搖搖頭,臉色異常難看的說道:「我不是遭到了刺殺,是
有人真的要殺我,如果不是我及時反應,恐怕就真的死了……那樣你見到的就是我的屍體,如果那個時候,再有人從我的屍體下動手,你逃的過嗎?」
李絢的拳頭瞬間緊握,呼吸也在一瞬間沉重了下來。
梁茯苓說的沒錯,正常情況下,他是真的躲不掉的,但好在……
【無嗔,代號妖僧,無生道長洛堂堂主,玄胎中境。】
夜色之下,詞條在飛速的遠去。
高空之中,一隻獵鷹在高高的飛起,緊盯著詞條遠去的方向。
即便如此,李絢眼神依舊陰沉。
雖然說妖僧無嗔能殺死他的可能性不大,但無嗔這一次的手段是著實激怒了他。
今日他能對梁茯苓下手,明日就能對劉瑾瑜下手。
這一次,無嗔是真的碰到了李絢的底線。
不過還好,梁茯苓彆看隻是個小姑娘,但是她本身的實力相當不弱,危機之間的反應更是快的驚人。
再加上,她向來喜歡偽裝成一個柔弱的小姑娘,所以即便是妖僧無嗔,一個失誤之下也沒能立刻殺的了她。
不過看梁茯苓背後的那道深深的傷口,也能知道無嗔的刺殺有多凶險。
「好在那個家夥一擊不中,就不再出手,不然我來到這裡,見的就真的是你的屍體了。」李絢臉色擔憂的看向梁茯苓,她的臉色瞬間就是一變。
她這才反應過來,無嗔就潛伏在她的身邊,目標雖然一直都是李絢,但卻是一直都隨時可以趕掉她。
現在想起來,人就有一些毛骨悚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