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的一聲,四麵八方數十道高大的身影瞬間站起,每個人手上都高舉著火把,明亮的火光瞬間就徹底的照亮了妖僧無嗔四周的一切空間。
腳步剛剛移動的妖僧無嗔,立刻就像是遭到反噬一樣,整個一下子頓在了原地。
霎那間,鋒利無比的半丈弩箭直射而來,轉瞬就撕裂了妖僧無嗔的身體。
鮮血驟然綻放,弩箭瞬間穿透無嗔的身體,然後狠狠的紮在了後麵的牆上。
「轟」的一聲,高牆瞬間坍塌了一塊。
四周手持火把的軍士立刻從牆頭跳了下來,然後看向轟碎牆頭,又深深紮進土裡的弩箭,忍不住倒吸一口氣涼氣。
下一刻,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了火光中央的妖僧無嗔身上。
無嗔一隻手用力的按在腹部,但鮮血依舊在瘋狂的噴湧,怎麼止都止不住。
無嗔費力的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你是怎麼知道,要如此破隱遁之術的?」
他之所以能夠成為整個大唐最頂級的殺手,靠的就是一手詭異莫測的隱遁之術,無數年從未被人堪破。
李絢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按在劍柄上緩慢上前,臉色十分淡漠的說道:「影遁之術,靠的自然是影,沒了影,你的影遁之術自然立破。」
這世間有太多人以為,有光就有影,但很少有人知道,光是能夠殺死影子的。
無影燈,光殺影。
之前,在伏遠弩箭射來的瞬間,無嗔已經進入了隱遁之中,但突然閃起的亮光,直接將他身體四周所有一切的影子全部驅散,他整個人頓時就從隱遁之形中徹底的驅趕了出來。
隨即,便是鋒利無比的巨弩和難以忍受的劇痛。
無嗔的目光落在四麵八方明亮的火把上,心中知道,這一次他是逃不了了。
目光重新落在李絢身上,無嗔蒼白的臉上帶出一絲淒笑,他看著李絢,有些艱難的對著李絢招手:「南昌王,你來,我告訴你東海王的底細。」
「咦!」李絢腳步頓時停下,他有些詫異的看著無嗔,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失聲笑道:「你不會是要在本王耳邊空張口不說話吧?讓彆人以為你真的告訴了本王東海王的真實身份,讓彆人猜忌本王,但真正你卻什麼都沒說,隻想用這種方法來報複本王?」
看著妖僧無嗔臉色平靜,但眼底驚駭的神色,李絢就知道,他猜對了。
到了現在,妖僧無嗔已經無能逃走,他能做的,就是在最後時候,狠狠的陷害李絢一把。
李絢一聲冷笑:「既然你有開口之意,那麼想必即便不是本王,你也會說出來吧。那麼……來人,將妖僧無嗔手筋腳筋全部挑斷,嘴巴封上,送到百騎司,將所有一切能問出來的,都問出來。」
李絢的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憤怒,還有冷森的報複,讓人不由得一寒。
這時候,崔鼎和周乾兩個人邁步上前,同時拱手應諾:「遵令!」
李絢一揮手,兩人便已經從從李絢身側走過,一臉謹慎的朝無嗔逼近。
無嗔剛才不知不覺中用出的陰險手段,讓所有人都感到有些忌憚。
「嘿嘿!」無嗔抬起頭,看向崔鼎和周乾,他的左手按在傷口上,右手依舊死死的握著劍柄,看著崔鼎和周乾一步步逼近,無嗔的嘴角閃起一絲冷笑。
「下重手,他現在還沒有到窮途末路的時候。」李絢一句話,讓無嗔嘴角的冷笑瞬間消失。
崔鼎手裡的長槊橫擺,直接上前一步,反而是他身側的周乾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千牛刀出鞘,周乾人已經藏在了崔鼎的陰影之下。
走到無嗔身前三米之處,崔
鼎猛的向前一邁步,手裡的長槊驟然凶狠的刺向了無嗔的小腹要害。
這凶狠一擊隻要擊中,那麼和稍上一點的傷口聯動,無嗔立刻就得疼的暈過去。
無嗔眼神一凜,下一刻,他整個人猛的向前一撲,不顧自己傷口,直接化入了崔鼎腳下的陰影之中,轉眼不見了蹤影。
身披銀甲的崔鼎,神色沒有絲毫意外。
他手裡的長槊繼續凶狠的前刺,但是右手卻微不可查的一個上抬。
槊刃飛快向下紮,速度竟在迅即間又快三分。
「呲啦」一聲,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撕裂,鮮血驟然綻放。
一道人影頓時出現在崔鼎身前,鋒利的長劍已經刺向了崔鼎的胸前,抖動的劍刃已經指向崔鼎魚鱗甲左側薄弱之處。
無嗔的眼中閃過一絲殘酷的凶狠,他抬起頭,似乎要看到崔鼎臉中的害怕,但崔鼎的嘴角揚起,帶起的已不是害怕,而是輕蔑。
就在這一刻,崔鼎猛的上前,手裡長槊用力向前紮下。
一聲肌肉撕裂聲頓時傳來,鋒利的槊刃已經狠狠的刺進了無嗔的左小腿,直接將他釘在地上。
「叮」的一聲在同一時間響起,無嗔手裡的劍刃已經狠狠的刺中了崔鼎的盔甲鋒利,然後殘忍無比的遊了進去。
崔鼎一動不動,任由劍尖刺進,整個人在一瞬間嘴角極儘的裂開,仿佛痛苦給他帶來無儘的興奮,但他手裡的長槊,已經死死的將妖僧無嗔釘在地上。
就在這一瞬間,一道刀光閃起,下一刻,血光飛天……
一隻胳膊直接飛起,但他的手裡依舊緊緊的握著細長的劍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