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向他透漏一些他不該知道的事情,尤其是杭州的城防和人員……」
「沒有。」薛仲璋立刻出聲辯解,否認道:「文旭本就是蕭山縣尉,他對揚州之事的熟悉,還要在我之上,如何需要詢問與我,更多的是我向他詢問杭州誰有嫌疑……」
「好了,不要說了。」來敬業突然打斷了薛仲璋的辯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之後,然後才又看向眾人,說道:「今夜之事,暫時到此,南城和西城還需救火,東城大街上的屍體還需清理,還有無生逆賊需要追捕,各自都去忙去吧。至於薛參軍。」
來敬業看向身後的千牛衛,沉聲說道:「從今日起,薛參軍待在這座宅院,千牛衛看守,每日由州衙送飯,無令不得離開。」
這是要軟禁他啊。
臉上雖然難堪,但薛中璋心裡還是鬆了一口氣,對著來敬業拱手道:「下官遵令!」
「走!」來敬業一刻也不願意在這院子裡多待。
很快,一眾人就來到了外麵的小巷上,跟著來敬業一起回到了刺史府。
刺史府的後院,來敬業看著敞開的銀庫,冷聲說道:「將所有的俸銀全部搬回銀庫,打上封條,胡長史,袁司馬,還有關參軍,今夜之事,你們商量著,寫一本奏本,明日送到本官這裡,本官看過之後,一起簽押,送往長安。」
「下官遵令。」來敬業一句話,在場眾人沒有一個敢絲毫懈怠。
所有人都能清楚都感受到來敬業心中的憤怒。
巳時,天色大亮。
刺史府後堂之內,李絢將一本奏章遞給來敬業,輕聲說道:「這本奏章,小侄今日便會讓人送往長安,遞送到太子手中,世叔若是遞本,還請快些。」
「放心,不會比賢侄慢多少的。」來敬業輕輕的將李絢的奏章推了回來,搖搖頭說道:「你的是你的,我等是我等的,此事,還是不要互相乾擾的好。」
李絢眉頭一挑,恍然點頭道:「世叔所言極是。」
「此番之事,如果不是最後出了薛仲璋之事,恐怕也就沒這麼麻煩了。」來敬業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他何嘗願意將事情推到如今的地步,但沒辦法,在薛仲璋那個傻子說出刑部密令四個字的時候,一切便已經注定,再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了。
李絢微微搖頭,輕聲說道:「世叔過慮了,此番之事想要了結,其實也容易,將文旭找到,抓回,然後遞送長安,一切便了結了。」
聽到李絢這麼說,來敬業微微點頭,輕聲說道:「世叔知道該如何做了?」
李絢淡淡笑笑,然後說道:「接下來,便是小侄之事,杭州此番已沒有危險,小侄身上雖有陛下密旨,但不宜公開,故而還需請用世叔的名義,留杭州水師暫時清剿近海的一切海寇,然後請旨,詢問這半支水師如何處理。」
來敬業點點頭,密旨之所以是密旨,就是因為他不能輕易對外公開。
就如同薛仲璋手裡的刑部密令,雖然他懷疑杭州諸官和世家中有東海王的人,但他密查可以,甚至杭州上下和一眾世族都能出手幫忙,可是當他將這份密令公開出來的時候,
就已經將所有人都逼到了牆角,所有人都沒有任何退路,隻能咬牙和裴炎死磕。
「可惜了,文旭的蹤跡,始終都沒有找到。」來敬業忍不住的皺了皺眉。
李絢很平靜,說道:「無生黑卒的大隊已經全部近乎被殲滅,如今雖有人逃入山中,但已被釘上尾巴,沒有了這些無生黑卒,杭越睦婺湖台共同通緝,他逃不了的。」
「賢侄所言甚是。」來敬業微微點頭,然後看了看外麵的日頭,站起來說道:「走吧,大家都還等著。」
「遵令!」
刺史府大堂之中,來敬業高坐在刺史官位之上,李絢無聲的站於側畔。
「長史,如今杭州城情況如何?」來敬業轉頭看向胡鬱。
胡鬱立刻拱手道:「回稟使君,南城,西城,東城,已全部處理妥當,昨夜共誅殺舟山海寇三百餘人,另有五百餘人棄械;誅殺無生逆匪六百餘人,有兩百餘人棄械,還有近百人逃入了天目山中,會稽府校尉燕濤正帶兵追殺,附近村民積極的提供消息,甚至助手獵殺。」
來敬業點點頭,他知道,這是杭州的那些世家大族在動手了。
「百姓對無生教匪無比痛恨,該給予獎賞的,按之前所言予以獎賞。」來敬業看向一側的司馬袁誼,沉聲說道:「司馬,即刻起,讓餘杭縣派老練獵人進入山中配合絞殺逆匪,提前通報山中村落,讓他們挖斷內外山道,避免被逆匪闖入山中,展開殺戮。」
「使君愛民。」袁誼感慨的對著來敬業拱手。
「還有便是蕭山文旭之事。」來敬業冷冷的說道:「關參軍,下堂之後,你親自與蕭山,將和文旭所有相關的人事物,全部徹底的清查一遍,本官就不相信,他在蕭山多年,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下官遵令。」關彌立刻退下。
「還有便是杭州水師之事。」來敬業看向眾人,沉聲說道:「此番舟山海寇攻略餘杭,所幸杭州回援和及時回援,本官擬……」
「咚」的一聲鑼響在刺史府門外響起,隨即,徐捕頭瘋狂的跑了進來:「使君,聖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