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絢抬頭看向劉仁軌,有些苦笑的說道:“這是一石二鳥之計啊。”
劉仁軌搖搖頭,說道:“日後就勞煩賢婿多多照顧四郎了。”
李絢無奈的拱手道:“孫婿領命。”
劉元朗如今總算是弄清楚這份任命背後的凶險,瞬間,他決然的拱手道:“阿耶,賢婿,要麼我辭了這秘書郎之職如何?”
“不妥。”李絢和劉仁軌同時擺手,不認可劉元朗的這種做法。
“此中之事,或許暗藏凶險狡詐,但此中任命,必定為陛下和天後所致,若是無適當理由,便輕易推辭,難免會被陛下和天後同時所惡。”劉仁軌略微簡單介紹兩句,劉元朗這個時候終於明白了過來。
他如果沒這份適當的理由推辭這個任命,那麼便隻能夠接受。
劉元朗的臉色一陣苦澀,他的前半生,是因為父親,如今後半生,又開始因為女婿。
……
“你就站在一旁,聽聽我賢婿所談之事吧。”劉仁軌看著劉元朗,輕聲感慨。
早年間,他雖教過他不少為官之道,但他總是很難放進心裡,希望今日,他能夠有所長進。
劉仁軌看向李絢:“賢婿此番調任鴻臚寺,所為何事,想必歐陽通師都已經同賢婿言說過了?”
李絢點頭,說道:“是和新羅、倭國商談盟約之事。”
劉仁軌緊跟著問道:“那賢婿是如何想的?”
“和新羅談判之事,依小婿之見,不妨獅子大開口。”李絢抬頭,看向劉仁軌,臉上閃過一絲冷笑:“反正新羅亦未曾打算與我朝何談,不妨將底線壓至買肖城、七重城一線,同時和倭國談判,引其北上。”
“還是要打。”劉仁軌一眼就看清楚李絢心中真正的打算,隨即問道:“賢婿可曾想過,吐蕃一戰之後,不管是勝是敗,我朝都很難再有再戰之力。”
戰爭談的從來就不隻是兵卒,後勤,軍糧,國力,所有的一切都很重要。
“孫婿自然明白。”李絢臉色平靜下來,然後看向劉仁軌說道:“但嶽翁認為,我軍此戰吐蕃,有幾成把握獲勝。”
李絢一句話,直接將他真正的想法展現在劉仁軌眼前。
吐蕃一戰一旦難以獲勝,那麼為了轉移上下注意,新羅就是一個最好的開刀對象。
劉仁軌眼神已經完全肅然起來,抬頭看了一臉駭然的劉元朗,隨即說道:“今日隻有我等三人,賢婿不妨說說,此戰為何難以獲勝,若是賢婿統帥,又當如何?”
“嶽翁還記得霍驃騎嗎?”李絢抬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冷冽。
“霍去病?”劉仁軌略微有些愕然,不明白李絢為何提起了霍去病。
李絢淡淡笑笑:“吐蕃森寒,孫婿所知,聞喜縣公已經特意鍛煉士卒在東北和河北,漠北鍛煉士卒,以期適應西北環境,但嶽翁,無論大唐士卒如何適應,也難以等同吐蕃戰卒,天時不利,地利不變,人和難安,所能持者,無非眾將齊心,氣勢高昂,但這未必一定就是好事。”
“我軍兵鋒甲厚,戰馬剽悍,若能巧妙布局,正麵決戰,還是有一二勝機的。”劉仁軌擺擺手,若說大唐和吐蕃之戰全無優勢,也不儘然。
即便當年大非川之敗,唐軍損失慘重,但吐蕃兵卒損失,還要在大唐之上。
“如此,便還是歸到糧草之上。”李絢正色看著劉仁軌,說道:“若是此戰,糧草能及時運至前線,則此戰還有獲勝之機,可若是糧草有誤,便有大非川之危,那麼想要獲勝,前線將領,就必須要有效仿霍去病之心。”
霍去病,大漢冠軍侯,驃騎將軍。
率領八百騎兵深入大漠,直取祁連山,漠北之戰中消滅匈奴左賢王部主力七萬餘人,追殺至狼居胥山與姑衍山,臨翰海而還,終使匈奴遠遁,漠南無王庭。
霍去病用兵靈活,善於長途奔襲、快速突襲,大迂回、大穿插、殲滅戰。
但真正讀懂史書的人都知道,霍去病征伐漠北就靠四個字,就食於敵。
大唐亦有人效仿霍去病,平滅東突厥,這個人就是李靖。
李積雖然也是戰神,但他不如李靖多矣,甚至在《唐太宗李衛公問對》一書中,清晰記載,李積的兵法,得到了李靖的傳授。
大唐平滅高句麗,多少亦用了此法。
劉仁軌亦是戰場宿將,對此清楚了然,他抬頭平靜的看著李絢,問道:“效仿霍去病之心,此舉非是常人所能為,賢婿亦曾戰場殺伐,此舉,賢婿可能做到?”
李絢看著劉仁軌,最終輕歎一聲,搖搖頭。
劉仁軌眼底深處閃過一絲輕鬆,然後看向李絢:“賢婿覺得大唐諸將當中,何人有此能為,是聞喜縣公,還是平陽郡公?”
聞喜縣公裴行儉,平陽郡公薛仁貴。
李絢聲音突然低沉了下來,然後輕聲說道:“孫婿如今所見所遇之人中,有此能為者,僅一人爾,此人便為嗣英國公,李敬業。”
今天牙疼,錯字不少,後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