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絢微微冷笑,隨即淡漠的說道:“看國使如此表情,那本王就當國使是認識盧主簿了。”
“王爺!”欽鈍角乾猛的抬頭,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李絢。
李絢直接一擺手,說道:“告訴國使一件事情,盧主簿死了,就在數個時辰之前,自殺於鴻臚寺之內,臨死之前,他在地上用血漬寫了五個字——南昌王殺我。”
欽鈍角乾不由得眉眼一跳,隨即低眉順目的說道:“看王爺如今在此,那麼此案想必已經了結了。”
“嗯!”李絢點點頭,不在意的說道:“盧主簿畢竟隻是供職鴻臚寺,而不是供職大理寺和刑部,在一些細節上做的很不到位,大理寺寺丞狄仁傑斷案精細,此番之案,輕易便被他斷出真相。”
狄仁傑,這個名字讓欽鈍角乾的呼吸頓時沉重了起來。
數月之前,在長安時,欽鈍還不是眼前待遇,他對長安的信息搜集的很全。
自然知道了這位大理寺新晉神探的大名,他更是知道,大理寺狄仁傑數番在南昌王的手下辦案,他一出麵,東海王不管是想用什麼手段來誣陷南昌王,都沒用。
看著欽鈍角乾臉上的神色變化,李絢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精光,隨後說道:“有件事,國使可能不知,本王已於昨日正式接任了鴻臚寺少卿之職,日後和貴國打交道之事,便全權由本王負責了。”
李絢一句話,欽鈍角乾頓時不禁的握緊了拳頭。
雖然早知如此,但當真正知道日後要打交道的,都是南昌王之後,欽鈍角乾的心就忍不住的一陣懊惱,痛恨,還有無奈。
……
“本王原本想詳查鴻臚寺內的一些詳情,但可惜,盧主簿一死,讓很多事情都無法繼續查下去了,真是可惜啊,國使,你說是不是?”李絢突然的點名,讓欽鈍角乾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滿臉愕然。
隨後,欽鈍角乾恍然過來,立刻拱手道:“鴻臚寺處事嚴密,大王執掌鴻臚寺少卿,此乃新羅之福,亦是萬國之福。”
李絢笑了,看著欽鈍角乾說道:“國使明知本王不是那個意思,卻還是如此恭維,那麼本王就不多說什麼。”
欽鈍角乾微微低頭,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瞬間,他有一股坐臥不安之感。
李絢平靜的笑笑,然後說道:“國使有句話說的沒錯,鴻臚寺處事嚴密,的確如此,所以本王決定,從今日起,使館內外一切守衛加倍,免得再有什麼人莫名而死的事情發生。”
欽鈍角乾頓住了,李絢的話音剛剛落地,他整個人就徹底的頓住了。
什麼叫做什麼人莫名而死?
這是在說誰,是在說之前的盧煥,還是在說他。
欽鈍角乾的呼吸頓時就沉重了起來。
若是他死了,國內和大唐少不了戰火在此,而這裡麵唯一能得益的就是吐蕃和東海王。
欽鈍角乾的所有一切神態變化,全都在李絢的目光注視之下。
李絢的臉色微微一冷,然後說道:“本王有些事情想要請教國使。”
“王爺……請講。”欽鈍角乾整個人頓時無比的鄭重起來。
李絢的目光落在欽鈍角乾目光之下的桌案上,輕聲說道:“本王雖然在長安有府邸,但多年來不回長安,對長安各處不大熟悉,國使在長安的時間比本王長,不如就和本王介紹一下,這長安城,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王爺!”欽鈍角乾的臉色已經難堪的可怕,抬起頭看著李絢的目光中,甚至帶著一絲懇求的神色。
李絢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到了欽鈍角乾的身前,親自伸手,將桌案上的甘瓜,酒壺和酒杯拿走,露出了下麵清楚無比的長安坊市地圖。
李絢伸手直接指向朱雀門之前的光祿,興化,太平,務本四方,然後又左右擴張,延壽,平康,布政,頒政,輔興,修德,崇仁,永興,永昌,光宅。
李絢的一隻手將整個皇城四周所有的坊市挨個畫了一個圈,然後才冷冷的說道:“國使,我們先從皇城附近的這幾個坊市開始,一個一個來,不著急,”
欽鈍角乾的心跳在一瞬間,瞬間無比激烈的跳動了起來。
他抬頭看著李絢,李絢有在同樣的看著他。
欽鈍角乾的心中頓時明白,南昌王這是要從他這裡找到東海王的蹤跡。
報複,這是赤果果的報複。
東海王剛剛試圖用盧煥算計南昌王,南昌王轉眼就過來找他,試圖從他這裡找到東海王的蹤跡,但是……
欽鈍角乾試圖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李絢森冷的眼神讓他根本無法開口。
許久之後,欽鈍角乾的神色逐漸的平緩了下來,心跳,也迅速的降低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李絢的手指直接點在了光祿坊:“我們從這裡開始吧。”
……
“國使,你的心跳開始加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