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絢直接擺手,說道:“朝中有製,隨意窺伺軍機者斬……不過,也並非完全沒有希望。”
“哦?”劉瑾瑜詫異的看著李絢,隨即皺了皺眉問道:“難道這件事情,還有他人可知?”
“有的。”李絢點點頭,說道:“戶部轉運的糧草,工部整修的道路,都是可以窺見一二點,不過想要知道更多的東西,或許可以從兩個人的身上著手。”
“哪兩個人?”
“一個是英王。”李絢想起之前,李賢和他提及讓他照顧李顯的事,李絢就大體知道,李顯恐怕也在出征之列。
劉瑾瑜麵色鄭重的點點頭,然後問道:“那麼另外一人呢?”
“是吐蕃國使紮巴拉。”李絢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輕聲說道:“如果說對我朝大軍調動最了解的人,那麼除了超朝中眾臣之外,知道最多的,恐怕就是這位吐蕃國使了,尤其是大局。”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之前,不是說吐蕃國使在長安的所有眼線,都已經被清除掉了嗎?”
看著滿臉詫異的劉瑾瑜,李絢微微搖頭,輕聲說道:“那些被清除的眼線,都是能被我們看到的東西,這些都隻是掌握在吐蕃副使手裡的東西,握在吐蕃國使手裡的東西,從來隻有他一人知曉,。”
稍作停頓,李絢輕聲說道:“大唐和吐蕃相互聯係之緊密,又豈是僅僅幾個眼線,一個東海王所能概括的。剩下的那些,不為人知的,才是吐蕃人真正的殺手鐧。”
劉瑾瑜眉頭頓時一挑,似乎想到了什麼:“原來如此。”
……
黃昏之日落下,李絢平靜的走在亭廊之間,李筆跟在李絢的身側,輕聲說道:“回稟王爺,駱賓王,宋之問,還有楊炯,這幾日都沒有異樣。宋之問一直待在弘文館,楊炯明日開始參加製舉,駱賓王今日未時離開武功縣,返回長安,據聞,他有一名朋友明日要參加科考。”
李絢腳步停頓,隨後說道:“傳令,將我們的人今夜都收回,從即日起,不再關注駱賓王,宋之問和楊炯三人。”
“喏!”李筆沒有問任何原因,直接拱手應諾。
“另外,還有英許商隊之事,屬下的眼線如今已經探查到,內衛已經開始在暗中接管商隊了。”李筆跟著再度提了一句。
李絢輕吸一口氣,然後說道:“讓李墨明日啟程,前赴蘭州,想辦法掌握英許商隊在蘭州的掌櫃和主事?”
“那些總管不管嗎?”
“不用管那些人。”李絢輕笑一聲,說道:“表麵上看起來,英國公府在蘭州的那些總管才是最重要的,但這所謂的重要,不過是對英國公所言,這類人對本王半點用,反倒不如下麵那些真正做事的掌櫃和主事,控製住他們,小心的潛藏起來,雖然內衛不會注意到他們這些人,但小心總無大錯。”
“喏!”李筆立刻拱手。
李絢輕歎一聲,內衛的那些人,看起來擁有不小的權利,殺伐也足夠驚人,但他們在商隊事務上中也難逃眼高手低之嫌。
這並非是內衛一家之事,官家的東西,又有哪個不是這樣。
“我們的人,滲透進去之後,想法利用這條商隊的眼線,來探查高原上吐蕃人的動靜,這支商隊能夠探查到的東西,絕對比我們自己所探查到的東西,還要更多。”李絢的眼神中,透出一絲狠辣。
彭王府麾下也有一支商隊,但主要以走西域為主,吐蕃觸及到較少,但也並非完全沒有觸及。
不過遠沒有像李敬業這樣儘然敢深入吐蕃的,所以探聽吐蕃的虛實,除了兵部以外,最好辦法就是借用李敬業的這批人了。
“看住蘭州那邊掌櫃以下的人,適當的拉攏一些,一旦某一日,這支商隊破產之後,我們就將這些人裡,所有有用的人全部都拉過來。”李絢一句話露出來狠辣本性。
“那麼蘭州以東的呢?”
“不用管。”李絢直接擺手,輕聲說道:“內衛的人,自己會將這條商路搞垮的,而且在搞垮之前,那麼會將這條商路上,所有能搜刮的錢財,全部都搜刮走,在蘭州和蘭州以西,我們做的野蠻一些不重要,但往東越過臨洮,就會越來越多的落入到長安的眼裡,我們沒必要在意這點東西,真正有用的,在西域。”
內衛在長安,洛陽,甚至整個大唐都擁有極大的權利,但這份權利,越是遠離長安洛陽,就越難以發揮。
往東不說,往西,越過蘭州,這份權利便已經開始極速削弱。
出了玉門關,內衛的那些人,隨時可能死在沙漠上。
所以內衛那些人,很少出現在玉門關外,武後的影響力,也少有出玉門關的。
在蘭州和玉門外,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力量。
大唐天下那麼多的世家,投資西域,可不僅僅隻是為了商隊利益。
……
西跨院中,一排排的長幾擺放在院內兩側,火爐在院中洶洶燃燒,整個院內一片溫暖。
賀知章和諸葛明輝坐在左右上首,賀知章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諸葛明輝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擔憂。
就在這個時候,院外聲音傳來:“王爺到!”
(本章完)